——司徒洛遺筆
司徒博擦著眼淚,默默的把信紙摺疊起來,靜靜的撕掉。他的兒子解脫了,從這個痛苦的世界中解脫了,他該高興,這麼多年他沒有讓他幸福的能力,就算他給了他財富與地位,到頭來,他最想要的東西,卻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沒能得到。
可是……心臟卻被擠壓的很疼很疼,那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就這麼走了……
司機從外面走進來,蒼涼道:“老爺,真的不去參加少爺的葬禮嗎?”
司徒博搖頭:“不去了,他要呆在巴黎,他不想回家是怕我傷心,他一直都是懂事的孩子。”
司機低下頭,覺得有些難受:“少爺從美國離開的時候告訴我,小時候父親說過等以後他身體好了,就帶他去環遊世界。後來來了美國就再也沒有一起去過哪裡,說以後讓我帶老爺多出去轉轉。”
司徒博顫抖的拿起相簿,蒼老的身體彎曲著,一邊撫摸著相簿一邊道:“是啊,是該出去轉轉了,這種地方,待著也是傷心,走吧。”
“老爺,真的不帶什麼東西了嗎?”司徒博
“沒什麼可拿的了,都留下吧。”司徒博站起來環顧豪華的別墅,卻只覺得蒼涼,早春的夜風從外面刮進來,很冷很冷:“這地方真冷……我們去找個溫暖的地方吧,我也老了不喜歡冷的地方,去找個溫暖的地方,偶爾的時候,小洛他……也會去坐坐吧。他一直都不喜歡冷的地方。我們去找個溫暖的地方吧。”
司機點點頭,擦了把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嚴肅又冷漠的老爺,也頭髮花白,面容蒼老了。
他已經記不得老爺有多少年沒笑了,然而不等著笑就要開始悲傷了吧。這座大宅也再也等不到少主人回家了。
第二天,太陽昇起來的時候,司徒家的別墅門前堆滿了記者,巴黎報紙已經報道了美國aen總裁司徒洛於昨天下午在家中心臟病發作去世,死之前作為主治醫生的好友就在身邊,證實了他是自然死亡。而aen原總裁,在兒子去世的當天,也消失在了媒體的眼前。
整個世界都在沸騰,都在一片喧囂中,而司徒婉在清晨明媚的陽光中,站在窗前卻像是站在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司徒洛將她保護的很好,以至於全世界人都在沸騰的時候,獨獨漏掉了她這樣一個重要的女主角。
她彷彿從來都與這件事沒有關係一樣。
對我來說,他是珍貴的人
林峰端著早餐從外面走進來,司徒婉唇色蒼白看著窗外,聲音淡淡的傳來:“給我今天的報紙。”
林峰猶豫的咬著唇:“總裁,你還是……”
“給我今天的報紙。”司徒婉堅定的重複。
林峰見她的態度堅決,推了把眼鏡走出去拿來了報紙,司徒婉開啟報紙,看到關於司徒洛離世的訊息已經上報,而報紙上隻字未提她這個人,手指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林峰生怕她做什麼傻事,急忙道:“總裁,你千萬別想不開,他想要保護你,你別荒廢了他的一片苦心。”
司徒婉苦澀的搖頭:“我……什麼也不會做的。不會去自首,也不會去和媒體說什麼,我知道他一直在守護我,只是林峰,他、他這樣走,太孤單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承受著一切,一直到最後,甚至連死後都是。如果他能早點說出來……早點的話……”
咬著唇,司徒婉幾乎要把嘴唇咬破了。為什麼非要走到這一步,不管是恨是難過是傷心還是痛苦,至少要告訴她不是嗎?如果不告訴她也罷,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痛苦著。
既然選擇了做壞人,為什麼不壞的更徹底一點,如果你放著我不管,我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的啊。
伸出手按住脖子上的項鍊,司徒婉緩緩的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