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豈可永居人下!況且事在人為!世事本就半由天命半由人,只要認定目標去做,無論成敗,生死無悔!”
古夢涯心中暗歎,知道言九天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易鋒寒卻鼓掌道:“好一句生死無悔,男兒在世,當如是也!”
古夢涯聞言笑眯眯地道:“幸好夏世妹不在。”
易鋒寒與言九天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易鋒寒捂著肚子道:“大不了加一句,女子在世,亦當如是也!”
三個少年爽朗的笑聲頓時響徹長河。
易鋒寒三人過江之後,專門挑選僻靜的小路,施展輕功,一路急行,次日黃昏時分,便已經踏上登州地界。
易鋒寒望了望天色,對言九天道:“我們找個地方歇息怎麼樣?”
言九天微一點頭:“好。”
三人打定主意,便繼續向前行進,沿途留心客棧,誰知他們走得太急,錯過了城鎮,一路行來,竟然杳無人煙,到了天黑才望見前面有昏黃的燈光。易鋒寒當先走去檢視,發現那是一家簡陋的客棧,而且目力所及,再沒有別的房舍,顯然是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莊附近。
易鋒寒徑自走進客棧,望也不望四周的食客,大大咧咧地坐到正中一個潔淨美觀的空桌子旁邊,喝道:“小二!”
小二急匆匆地跑過來,招呼著隨後走進來的古夢涯與言九天:“兩位客官,請坐。”接著轉向易鋒寒:“三位來點什麼?”
易鋒寒向言九天一抬手:“九天你來點。”
言九天也不客氣,點了一罈酒和四、五個小菜。古夢涯卻坐在那裡、埋著頭一言不發,眼角餘光掃視著客棧中的食客。在他們右面有兩個樣貌粗豪的農民,正喝得面紅耳赤,嘴裡不住嘮叨著家裡的瑣事;左邊有兩桌人,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其中一桌有三個人,一人商賈打扮、兩個一身勁裝,像是由武師保護的遠遊商人,俱都在靜靜地吃飯;另一桌只有一個老學究,在那裡自斟自飲,旁若無人。
易鋒寒察覺到古夢涯的小動作,不由笑道:“老三太小心了。”
言九天亦是目光一轉:“鋒寒,出門在外,謹慎點是好事。”
易鋒寒微笑不語,大聲催促小二上酒菜。那小二見他們三人衣著光鮮,格外賣力,不一會兒便將三人的酒菜送上,反將旁邊幾桌的酒菜延遲,商人那桌可能已經上完了飯菜,也不理會,那學究一味喝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旁邊那兩個農民卻不禁大怒、喝罵起來。
易鋒寒三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他們三人以前甚少出門,自經變亂、流亡至今,要麼在荒郊野外逃遁,要麼有人照顧,從來不曾有過如此經歷,看著小二軟硬兼施的將那兩個農民安撫下去,俱都大感新鮮。
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一個紫面大漢旋風一般衝進廳來,略一掃視,目光停留在易鋒寒三人身上:“你們是什麼人?”此人說話的工夫,門外湧進十餘條漢子,俱都身著青色勁裝,各持兵刃,氣勢洶洶。
掌櫃一臉懼容地走上前來:“三莊主。”
紫面大漢看也不看掌櫃一眼,目光炯炯地盯著易鋒寒,直似要看透他的心扉。
言九天迎上紫面大漢的目光,大聲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紫面大漢沉聲道:“在下鐵掌銀梭藺南飛。”
易鋒寒笑嘻嘻地道:“在下易鋒寒,這兩位是我朋友古夢涯和言九天。”
藺南飛眉頭一皺,顯然不知道易鋒寒三人來歷,繼續問道:“你們何故到此?”
古夢涯將剛斟滿的酒一飲而盡,哈哈一笑:“難道我們到哪裡還要閣下允許不成?”
藺南飛怒目望向古夢涯:“你們到別的地方我管不著!這裡是藺家莊,不歡迎來歷不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