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筆記本,寫滿了自己大學時的語文作業,上面有自己最喜歡的老師的批語,當然都是a+,還都是讚美之詞……
那隻公仔,是第一次在電玩中心抓到的……
這件厚厚的羽絨服,是周文遠陪她跑完m市最大的百貨商場花了幾個小時才買到的……
那條好看的碎花棉布裙,是周文遠送她的成人禮……
如此種種,時過境遷。
我們都有舊物,捨不得扔掉的,是回憶。
天色漸晚,打包到最後,蘇陌還是將與周文遠有關的一切都劃在了“無用”那一堆裡。
“你給的溫柔和傷害,我不再留戀,不再介意。”蘇陌喃喃自語。
做清潔的時候抬頭髮現衣櫃上有個鐵皮盒子,她早不記得裡面裝了什麼。搬來凳子去拿,誰知沒拿穩,從衣櫃上直接掉了下來,頓時裡面的物品如同秋天的樹葉般灑落一地。
顧子銘帶著齊鳴和搬家公司人員開門進屋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蘇陌坐在撒滿信紙的地板上發呆。
那些幾乎看不見希望的三年裡,那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蘇陌那樣艱難地走過。她曾整夜整夜的失眠,喝水會痛,吃飯會痛,連呼吸都是痛。周文遠如同世上最毒的毒藥,輕易將她包圍,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那時她覺得,失戀就好比食道癌,輕易扼住咽喉。
後來,蘇陌開始給周文遠寫無法寄出的信。三年裡她幾乎把m市每一個文具店都逛了一遍,各種各樣的信紙,紅的粉的,白的黑的,卡通的動漫的,憂鬱的歡樂的,那些色彩那些圖案,她一張一張地寫。有時候是一句簡單的歌詞,有時候是長長的幾頁紙,一封又一封。她也曾在信裡寫下撕心裂肺的嘶吼:“周文遠,你怎麼還不回來?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再不回來就去死,去死去死……”
寫到最後她又哭著撕去。
她那樣想念,那樣愛著的周文遠,她又怎麼捨得讓他去死?
就這樣,蘇陌如同精神分裂者,通常笑著笑著就開始莫名其妙的哭。反反覆覆,如同失去水分的薔薇,迅速枯竭。
“顧子銘,你信不信,這些信加起來我可以出一本30萬字的小說。”蘇陌笑著指著地上五顏六色雜亂無章的信紙對顧子銘說。
19。我們都有舊物(6)
我們都有舊物(6)
顧子銘不高興。
地上那一張張如同孩童畫畫打翻了顏料盤般的彩色信紙,一字一句全是蘇陌對周文遠的愛戀和執念,是他和蘇陌隔了8年的距離。然後胸腔某個位置就開始發悶。
“齊鳴,這些東西給我處理了,全部!”顧子銘拉起蘇陌就走,“這麼些破東西也值得你這樣收拾,缺什麼我給你買!”
由內而發的怒氣,齊鳴在心裡哀嘆:蘇陌真是顧總的地雷,踩一次碎一次。碎的當然是自己。
於是搬家公司的員工參與了有史以來最奇葩的一次搬家,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毀家”。屋內所有的物品,無論打包的未打包的,通通被顧子銘要求拉到樓下焚燬。
“你有病啊?”蘇陌怒。
“你有藥?”顧子銘挑眉。
有圍觀的鄰居覺得某些物件燒燬太可惜想管蘇陌要,被顧子銘強硬拒絕。
“我不喜歡自己女人的東西落在別人手裡。除了我,任何人都是別人!”
“誰是你女人?!”
“不承認?那65w歐元按銀行定期存款利息複利計算!”
“你這是趁火打劫!”
“不是我女人我為什麼要對你免息?咱倆很熟嗎?”
蘇陌忍不住罵道:“顧子銘,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無恥!”
顧子銘搖下車窗淺笑:“謝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