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送去吧。”
“郡主。。。” 小琴還欲再說,小蘭忙遞了個眼色過去,端起藥盤子,拉著她退了。
我在廚房裡靜靜佇了會兒,自心底長嘆出一口氣。
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給德郡主請安。”
“江統領麼?”我揚聲道:“進來吧”。
簾子一掀,江風垂首衽禮道:“江風問郡主安好。”說罷自懷中掏出一封花箋奉上,恭謹道: “今夜,大少爺相邀郡主‘懷蓉樓’一聚。”
白色花箋,蘭花清香,紙張柔軟輕盈,仔細一瞧,竟由絹絲素錦所制。
翻開,那再也熟悉不過的字跡映入眼簾,簡簡單單三個字:
‘長相思’。
觸筆瀟灑恣意,又繾綣綿長。
我手一抖,花箋滑落在地,江風忙上前替我撿了起來,重新奉上,我卻沒再伸手去接。
江風一怔,我若有若無地笑:
“把信拿回去吧。”
一個人,緩緩地在廊子裡漫步。
廊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微雨。
我最不喜雨天。雨天,總令人聯想到愁情、傷離。
做人短短几十年,何苦煩惱多多,做人最要緊就是開開心心。
可我卻笑不出來。
細想想,自己有多久,不曾真正無拘無束、開開心心的笑過了?
半年未過,我卻已變了許多。
恍惚間,聽到一陣碗盤碎裂的聲音,接著是司馬烈的怒喝:
“哪來的鬼東西?!全都拿走!”
一抬頭,才知已到了東院,忙快步走進去,只見司馬烈面色鐵青地坐著,小琴一臉委屈垂首縮在一旁,藥碗摔裂在地,一片狼藉。
“叫雜役來清理了”,我對小琴說:“再去煎一碗藥來。”
“是,郡主,奴婢這就去。”小琴如蒙大赦,趕緊溜了。
“不說了難吃?!幹嗎還要。。。?!”司馬烈很不耐,但一見我氣焰便低了下去,嘰咕道:“比黃連還苦,哪是人吃的。”
我不說話,走至案前,端起藥罐子,將剩下的一點藥汁一飲而盡。
“你幹什麼!”司馬烈一把奪過我手中的藥罐,又因動作太大牽到了傷口,身子一晃復又坐倒。
我過去扶他:“小心點,撕裂了傷口就麻煩了。”
他喘氣,不滿道:“你吃這苦頭做什麼!”
“我能吃得你怎麼就吃不得。”我朝他笑:“連這一點苦都吃不了,還敢說自己不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誰嬌生慣養了?!”司馬烈瞪我一眼,不服氣道:“我不過嫌腥罷了。等會兒你端多少我便喝多少!”
我低頭笑,掏出手絹,擦拭手上沾到的藥汁。湊近,果然一股濃重腥氣撲鼻而來,奇怪,剛才喝地時候怎一點都不覺得苦?
可是因為。。。我的心。。。更苦麼?
怔仲間,一雙帶著熱力的臂膀將我圈入其中:
“在想什麼?”司馬烈盯著我:“你的臉色不大好,有什麼事叫你不高興麼?”
我迎上他雪亮的眼神,柔聲道:“沒不高興,只是擔心你的傷。”
“別信那羅太醫危言聳聽。我沒事。”
“還說沒事,流了這麼多血,經脈又受損。。。”我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思緒飄回那夜,在山洞中,他垂死掙扎,一直支撐到江風尋來,當時他已氣若游絲,卻還對早已哭成一個淚人兒的我笑言:“本少爺命硬地很,黑白無常也收不走。”
我邊哭邊說:“你若騙我,我一定饒不了你。你記住,古往今來敢騙我沈儇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他的眼神已近迷亂,恍惚間抓住我的手,在我耳邊低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