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裡曉得,芳華正揣度著該如何稱呼她?
以自家與鳳弦的關係,若叫小娘子未免太見外了。女子的閨名是萬萬不能在,不相干的男子口中叫出的。芳華朝那屏風望了一眼,瞬間有了主意,對錦奴含笑道:“方才鳳弦已同我說過了,多謝三姐對我如此高看。只是我福淺命薄,與婚姻之事沒有一絲緣分。再有,我身子不甚強壯,時時的便要臥床調養。我只想在臨去之時,不要有太多的牽絆。”話音方落,只聽屏風後一聲響動。錦奴聽他喚自己三姐顯得十分親切,心下很是歡喜。後來聽他說出這般話,又覺酸楚難當,遂勸道:“四公子多慮了,有病只管慢慢的醫治,怎的竟灰心至此?這不像你的處事,你的膽色哪裡去了?”芳華搖首道:“這與膽色無關。我自幼便先天不足,哪裡醫得好?不想拖累旁人,更不屑憐憫與施捨。”錦奴微微蹙眉道:“我便再有善心,也不會將我的終身奉上。我……我是……是真心傾慕四公子,想不到你竟如此曲解我之意。”說罷顧不得羞臊,直直的望向芳華。芳華一時覺得慚愧難言,半響方道:“三姐可知,久病之人大多脾氣乖張?你自幼父母兄長疼愛,哪裡受得了這般委屈?再有,三姐若與我成親,將終身無有子嗣,更不要說……我多半是走在你前頭,到那時夫死子無你……你要去依靠誰?是啊,三姐還可再嫁。既然如此,何不當初便找個好的。與他夫唱婦隨相攜白首,即便他走在你前面,你還有兒女環繞膝前猶可依靠,這一生也算得圓滿。”錦奴道:“那人不是我所愛,縱然守在一處華髮叢生也是枉然。”芳華不料她的態度這般堅決,不由暗暗叫苦。看來是要說些狠話了,於是冷冷的起身道:“我與那宮中的內臣,大抵也沒什麼兩樣了,你還嫁我做什麼?若說是為了那些,一念之間做下的事,三姐才對我陡生情愫。我只能說,你眼光太短淺了。放眼京中,能與三姐門當戶對的少年才俊比比皆是,哪一個不比我左芳華強出百倍不止?三姐莫要因一時衝動而悔恨終身。這個秘密我是打算埋藏一生的,昨日不得已說出來,不想今日還要讓我舊事重提。三姐對我的情意我只能心領,望日後莫要再提了。不然,你叫我如何還能再登相府的門?與鳳弦還怎麼相處?”錦奴的淚水在眼眸中一圈一圈的轉著,顫聲道:“你說的……我……我昨晚想了一夜。我不在乎那些,我……我是心甘情願的。你脾氣不好我……我可以讓著你,沒有……沒有孩子,我們可以過繼你兄長的。你究竟……嫌我哪裡不好,我……我都可以為你去改的。是不是嫌我……嫌我醜啊?”說到這裡,早已是淚如雨下。芳華悄悄在腿上狠掐了一把,面上依舊冷冷的道:“三姐情願可我不心甘。好了,多說無益。我只求三姐莫將此事,洩露給旁人知道,左芳華在此多謝。”說罷向著錦奴深施一禮,低了頭逃也似的去了。<a
☆、第二十六回 惱羞成怒時鳴傷清禪 尋幽別院鳳弦小登科
那錦奴自被芳華拒絕後大哭一場,終日茶飯懶進,又懨懨呆坐閨房不肯見人。藍橋夫婦心痛擔憂卻是束手無策。
馮夫人見自家寶貝女兒,讓芳華給弄的失魂落魄,不免大發怨言道:“他爹爹縱然深受皇恩,也不該如此輕狂吧。自家是那個樣子,倒還嫌東嫌西的。我家女孩兒,便是公主也比不上她,怎的便不入他的眼了?我倒要瞧瞧;誰家閨女倒黴嫁了他去!”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