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留下最後一點退路。宇兒少不更事,他如今把這個交與她分享,就等於是把自己的擔子分給了她一點。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不負責任,可如今為了她們的安全也已經別無他法了。
心梓用心記著那些名字,她的力量還太小了。宇兒是她的弟弟,皇后待她猶如親生,她要在他離開的日子裡用盡全部力量保護她們。
第二天辰軒向元帝自請出徵的時候,朝堂上幾乎鴉雀無聲,過了良久無人敢出聲。元帝不準。下了朝以後辰軒就跪在大政殿的門口久久不肯起來,直到夜色已黑,元帝方才招他入殿。
一進大正殿,辰軒就跪在地上任憑元帝怎樣召喚都不肯起身。
元帝微嘆道:“你非要這樣嗎?”
“上陣殺敵一直是兒臣的理想,如今赫赫大舉入侵,視我中原如無人之境,豈可姑息為禍。”
元帝道:“刀劍無眼,你不怕嗎?況且你的母后最近身體不好,她會擔心。”
“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他斬釘截鐵道“兒臣如今也已十七,母后她會理解兒臣的。況且。。。。。。”他頓了一頓道:“父皇會替我照顧母后和宇兒的對不對?”
元帝聽了這話,心裡不禁也是一陣柔軟,就算再不喜歡,這也畢竟是他的兒子啊。他竟已將他逼至如此了嗎?
他強迫自己硬下心腸:“你先起來吧,朕答應你。你的母后和宇兒不必擔心,朕自然會照顧她們。”
辰軒聽了這話仍然不敢完全放鬆下來,他深知元帝對郭氏的戒備已經快要透到骨子裡去了。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他現在只是在盡力把握住機會罷了。
元帝走下御座,輕輕的把手放在辰軒的頭頂。辰軒本能的稍微側了下頭。
“什麼時候生分成這樣了呢?”元帝輕聲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打量了辰軒良久,他嘆息道:“你去準備一下,過三天出征,跪安吧。”
辰軒走出大政殿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一般,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其實有些恐懼。他很小的時候,父皇正在打他的天下。王府幾乎每天都會闖進各種刺客,他親眼看過那些血肉模糊的場景。教他和二弟武功的秦師傅告訴他們,對敵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他每次都堅持讓自己的心腸變得冷酷,既是為了讓母親不為他擔心,也是為了讓父皇多看他一眼。
可是他終究是做不來殘酷,如果這次真的不能活著回來,他心愛的人們會怎麼辦呢?他幾乎不敢去想象。
元帝終於在朝堂上宣佈,命太子趕赴北疆前線督軍。朝臣們有的據理上奏:儲君乃是國之根本,怎可輕易涉險,有的作壁上觀。他的外公和舅父則是什麼都沒說,默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出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心梓早早的起了床,她要去送辰軒走。
她趕到重午門的時候,看見辰軒站在風中,戰袍飛揚獵獵作響,說不出的器宇軒昂。心梓心裡一怔泛酸,平時多見他素衣長衫的風雅,這是第一次見他穿戰袍,卻沒想到是要面臨著別離。
辰軒見她來了,露出了微笑。他剛剛與太子妃和母后告過別,只是在這裡等待心梓。
心梓說不出話來,只是把一個小小的布包塞到他的手裡。他開啟一瞧,是一個小小的荷包。
她不好意思道:“做的不好看,以前你和我要我沒敢給,這個裡面有我求的平安符,你帶著一定旗開得勝,逢凶化吉。”
辰軒把她摟在懷裡,他知道求平安符要到宮外無南山的佛堂裡去。這丫頭居然為了他生生的跑了個來回。
“我看看。”他戲謔道:“恩,這荷包可比你長得還俊,有鼻子有眼的。”
她一怔,隨即明白他是在逗她,輕輕的在他身上錘了兩下,便任由他抱住。
風吹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