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那輕雪豈不是要成為整個宣城的笑柄?爹,我這也是為輕雪著想……”
“放屁,輕雪是我們雲家的女兒,你娶了她豈不是讓我這張老臉更沒地方放!”
“她是不是我們雲家的人,我們心知肚明。”
“你給我滾出去!”雲孟亭一把抓起硯觀就朝兒子砸過來,實在是被氣到了,“整日沒個正經,白養了你這個窩囊廢!”
“呀!”雲天佑沒料到爹爹又發怒了,忙不迭的往門外一鑽,門一帶,讓那塊硯直落落砸在門扉上,而後邊走邊罵道:“這算什麼?我都已經娶妻生子,死老頭還這樣對我,整日打打罵罵!”
走著走著,剛好看到輕雪從門裡出來,一身素雅的長裙,女兒腰盈盈一握,及腰青絲用一根髮帶鬆鬆挽成一束,轉首回眸間,百媚叢生。
“輕雪。”他一下子笑開了眼,大步走過來:“你要去哪裡?”
輕雪手中拎著個小包袱,淺淺笑道:“大哥,我剛給白楊的孃親做了件衣裳,正要送過去。”
“是嗎?”他一眨不眨盯著輕雪粉腮邊的那塊紅斑和紅唇邊笑開的一對誘人梨渦,伸手過來接輕雪手中的包裹,趁勢握住那雙白嫩纖巧的柔夷,“讓大哥給你送過去吧,少主明日才來宣城,白楊今日不會在的。”
輕雪忙將素手從男人掌中抽出來,後退一步:“大哥你有正事忙,還是讓輕雪送過去吧,順便陪大娘說說話。”
“不礙事,大哥順路,不如陪你一起過去。”
“不麻煩大哥了。”
暗暗抒出一口氣,連忙大步往門口走,沒有打轎,拐入西邊的一條大街。
第五章
她是沿著河道走的,聽到河面上輕曼悅耳的古箏聲遠遠流瀉,歌舞昇平,絲竹叮咚,宣城的富家公子哥攜著花娘或心上人來遊湖了。只是隨即,畫舫上有道聲音卻驚了她,讓她瞬間如磐石般僵硬在了那裡。
“停下!”這是白楊的聲音,他在吩咐畫舫上的芳官們停止奏樂吟唱,而後聲音低下去,只見得畫舫從她身邊輕蕩而過,讓她從敞開的窗格子裡看到穿一身紺色華衫褪去一臉稚氣的成熟男子正為一個女子倒酒,殷勤的笑著,模樣似柔出水來。
她一下子將身子躲到樹後去,心頭如遭五雷轟頂。
藍袍男子是白楊,是二十有二的白楊,穩重了俊美了,風度翩翩了。可那個穿紫色夾襖,外披潔白裘衣,梳雙飛髻的女子不正是翩若麼?那髮髻是一大早她幫她梳的,並插了一支純淨的羊脂白玉簪,簡單而大方。
這是萬萬不會認錯的,怎麼會這樣?
她不死心的從樹後走出來,怔怔看著那划過去的畫舫,一眼就瞧見了那張巧笑倩兮的側臉。這個女子不是滿面含春的翩若,又會是誰?
而畫舫裡的兩人並沒有看到岸上的她,始終恣意談笑著,相談甚歡。末了,白楊還站起身繞過來,為翩若拉好肩上的白裘,並順手關上窗。
岸上的她朝前走了幾步,追了幾步,終是停下來,眼睜睜看著那畫舫鑽入另一個橋洞,而後漸漸消失在眼界。
追過去做什麼?讓自己難堪麼?
終是轉身大步往回走,一直低著頭,越走越疾。她雲輕雪到底錯在哪裡,要遭這樣的背棄?那些梅花樹下的誓言難道都是假的嗎?
“輕雪,等這排梅花開了,我就回來娶你。”這樣的親密呢喃還猶在耳邊迴盪,低低的,沉沉的,讓她臉紅心跳的,那年他們親手在紅煙山山腳栽下那排梅樹,樹下立誓言表同心,說好一等他回宣城他們就成親。可是一轉身,他果然有了其他的女人,而且還是翩若!
心裡越想越亂,終是在巷子的盡頭,一個拐彎,撞上了一堵堅實的肉牆。“呀”的一聲,頭上的斗篷被撞落,腳下收不住勢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