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凝再開啟電腦,一切已然風平浪靜,公方一直給不出一個確切說法,總覺是含糊其詞的敷衍。她盯著電腦淺笑連連,第一個想法就是,季家的兩公子回來了。她怎麼忘記了,他們的本事滔天,任何有可能詆譭或者顛覆季家的言行,都會在風聲雲湧之前煙消雲散。
就連公方都要有所顧及。
所以這樣輕來輕去的小手腕,想將惡人繩之於法,根本無濟於事。眼見沒成氣候就已經夭折了。
季江然靠在椅背上按著眉骨想事情,雖然都得到訊息了,可是誰也沒給公方打一通電話,明確說要將這件事情怎麼辦。
須臾,一傾身拿起電話,給季江影打過去。
“大哥,聽說你回家了。”
季江影洗完澡,吃了一點兒東西,正在書房裡悠閒的看檔案。
接起電話,閒閒的應聲:“早上就回來了。”
季江然開門見山:“這件事由你來擺平比較合適吧?”
他話外有話,季江影一下便能聽得清。按理說整件事情在誰看來都是由季江然而起,如今出了亂子,也該由他來安撫才是。可是,季江然卻覺得,問題的根源不在他,於是淡淡的提醒季江影,輕而易舉就將這件事情的責任轉嫁了。
“大哥,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不好插手,還是由你來處理比較合適。”
季江影眼睛淡淡眯著,只說:“不用你操心了,這事等一等,我會去處理。”
“媽怎麼樣了?”
季江影語氣仍舊輕薄:“焦頭爛額,心力交瘁,眼見就要吃官司了,能輕鬆才怪。”
季江然卻彷彿心領神會:“很好。”
然後掛了電話。
在季江然看來,人一定要吃一點兒苦頭,才能長記性。如果不痛不癢的就把這一頁翻過去了,哪一天簡白被怒氣衝昏頭腦,還是會做這種沒頭沒腦的事。這一段時間她給出的難題已經不少了,就算是親兒子也覺出倦怠,正愁沒有機會讓簡白反醒。
他知道季江影的用意,之所以淡然處之,不急不緩,就是要讓簡白心緒沸騰煎熬一下,這樣等到事過境遷,才知道徹底收斂。
自己的母親即便做了錯事,卻不能真的將她怎樣,更何況置於死地,遠沒有那樣的必要。更不可能真的不管她,眼睜睜的看她身陷囫圇。只是還不到出手的時候,炸一炸,或許還會有其他的東西浮出水面。
季江然一下就將關係撇得乾淨,無事一身輕,他只負責不讓事態擴大,沸騰不息,其他的事情季江影一定有辦法息事寧人。
季江影大把的時間都呆在書房,一邊看檔案一邊喝咖啡,跟沒事人一樣。也沒說去安撫一下簡白,甚至跟那邊溝通一下,將事情減緩或者平息。
安子析看了幾次時間,心裡越來越不寧靜,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的震耳欲聾。
掌心裡都是汗,漸漸坐不住,時間久了,連臉色都變了。
就連下人都一眼看出來,以為是在擔心簡白的事,安慰她:“大少奶奶,夫人吉人天下,一定不會有事的。”
安子析心神不寧,連個像樣的表情都擺不出。讓下人將她送到樓上,去書房裡找季江影。
敲了兩下門,聽到裡面低沉的喚進。
安子析心思沉重的推開那扇門,轉動輪椅靠近。
“江影,你不打電話問一問,將事態安撫一下,我真擔心媽會出事。”
季江影淡淡抬眸,睫毛很長,眼瞼下有清析的兩道影,內斂無邊。
修指撐起頜,眼波沉寂的看著她:“你那麼擔心?”
不能再審訓下去了,審的時間越長,風險也就越大。在那裡本來就會對人的心理產生壓迫,雖然她有足夠的籌碼,將幾人抓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