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失了風度。口口聲聲罵她狠心狗肺,簡直要被他混淆了重點。
撫上額,將他撐開一段距離,顧淺凝做了一個按壓的動作,示意他別這樣怒不可遏,無論如何那個怒意滔天的人都不該是他。
“不要跟我講良心。二少,你的用心良苦我知道了,回家裡去吧。”
季江然輕輕眯起眼睛來微笑,這樣的華彩,本該是賞心悅目的,可他下一秒已經將扯過來,手勁很大,捏疼了顧淺凝的腕骨。下意識掙扎,可他死死抱著不放開,最後兩人雙雙跌到地板上。季江然急速的轉身向下,將她護到懷中,避閃不及,自己的後腦勺撞到茶几上,一定是很疼的。那聲脆響連顧淺凝都聽到了。
季江然呻/吟了一聲,躺到地上不再動,疼得半天緩不過神來。
顧淺凝從他身上爬起來,看他一隻手臂放到額頭上,掌心朝上,擋住蹙起的眉頭,一定是疼極。
“季江然,你怎麼樣?”
季江然兀自抿緊薄唇不說話。
顧淺凝拍了拍他的臉,想讓他起身看一看。
才一伸手,忽然被他扣緊,用力一拉砸進他的懷裡去抱緊。
他嘆了一口氣似的,抱著她,喃喃說:“薄雲易可真是好命,明明是自己鬆手了,你卻這樣來討伐我,實在沒天理,沒道理。要是我們角色轉換了呢?你是不是就該覺得我是活該了?!顧淺凝,在你心裡我到底處在哪個格檔裡?是不是連個路人甲都不如?我是招你惹你了,還是上輩子蹂躪你後拋棄了,要被你這麼嫉惡如仇?我的好就不是好?至於把我的惡放至無限大,顧淺凝,是哪位哲學家告訴你要這麼辯證的思考問題的?薄雲易跟哪個女人訂婚不是我逼的,我的初衷只是讓他知道你是跟我有關的女人,正是不想跟他撕破臉。我和他是有一些交情的,公然鬧開了一定不好看,直接將話挑明,也會讓關係變得難堪,我不是沒有顧慮他。要是不顧及,早在年前我就去薄家門上要人了。薄雲易是個聰明人,這樣一來總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他一定懂得我的用意。誰知道他跑去結婚了,這也怪到我的頭上來?顧淺凝,你對我有一點兒良心,會死麼?”
要怎麼說這個人呢,被他這麼一鬧騰,反倒成了他的理。
沒辦法再爭辯不休下去。季江然的頭撞破了,坐起來摸了一把,手掌上全是血。地板上也有,很大的一個血印子
沒想到鬧到這個地步,舊傷不好,又添新瘡。顧淺凝無可奈何,覺得這是冤家。
“去醫院吧。”
季江然微微的眯著眼睛不搭腔,明顯是在堵氣,扶著沙發站起身,甩開他的摻扶,直接去洗手間裡用冷水將血衝乾淨。那水都變紅了,嘩啦啦的淌下去,接著扯過一條毛巾胡亂擦拭,染紅了也不管,扔到一邊回臥室了。
不論顧淺凝怎麼叫他,目不斜視。之前說了那麼多,這會兒反倒一句話也不說了。
顧淺凝將地板擦乾淨,倒了一杯水去臥室。季江然襯衣沒有脫,背對她躺著。顧淺凝將臥室的燈開啟,看他後面的頭髮被濡溼了。叫他起來喝水,想著不行,還是要去醫院。對他再怎麼心生防備,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他死在這裡。想一想晦氣不已,扯他手臂的動作重了些。
“起來啊。”
季江然看似真被氣到了,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睜開。
顧淺凝頭隱隱疼起來:“季江然,你的脾氣怎麼這麼大?”
季江然“呼”地坐起身,俊眉蹙起,一臉的不耐煩:“是我脾氣大,還是你脾氣大?你聽風就是雨,還真是好本事。外面有人胡言亂語說幾句,你回來就跟我鬧?你討厭被欺騙是吧?不好意思,爺厭惡被冤枉被擠兌。”真當他的忌憚比別人少麼?
其實顧淺凝絕對沒有冤枉他,怎麼可能只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