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顧淺凝,跟沒事人一樣。她從來都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似一心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管外面何其紛擾,只要她高興。
她已經走過來,立在辦公桌前看他。
“季江然,你那是什麼表情?想不想我?”
季江然將筆摔到桌面上,很大響。
“顧淺凝你什麼意思?你沒病吧?你突然跑來,到底想幹什麼?”
顧淺凝微微的笑著,足尖點起一點兒,湊近他:“我不是說了,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所以我就來看看。”看他諷刺性的眯起眼,她也學著他的樣子眯起來:“你以為我是來突擊查崗?”
看到季江然不說話,她接著說:“我沒傻到要來辦公室抓姦,你是東帝總裁,腦子又不是空的,再明目張膽也不會當著全公司的面搞到辦公室裡來。”
季江然冷笑,一字一句:“顧淺凝,你錯了,你實在太不瞭解我了。”
是啊,她實在太不瞭解他了!
就連顧淺凝自己都嘲諷起自己來,這一回她真的判斷錯了,而且大錯特錯。季江然是什麼人?腥風血雨他都敢掀起來,何況只是一個女人,他本來就是萬花叢中過的公子哥。她不是一天認識他,怎麼就傻到真的相信他娶了她就會從良。
顧淺凝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痴人說夢。
她被季江然揪著胳膊拖出去,然後他站在門口大聲的叫秘書:“把她送下去,以後不要讓人隨隨便便上來。”手臂一鬆,門板已經被他大力關上。
顧淺凝當場被哄出來,的確有些狼狽。
好在她臉皮厚,沒哭沒鬧,安安靜靜的下樓。
從東帝大廈裡出來,她沒有直接離開。在東帝廣場的噴水池邊坐下來。下午的陽光濃烈,從裡面看著覺得是暖的。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最知道,其實那時候的風很冷。冷硬的寒風溜著人的骨頭縫,穿多少都感覺單薄,竟像冷進骨頭裡,連心都一起寒透了,忍不住打著顫。
冬風將顧淺凝的頭髮吹散了,被她縷順之後挽到耳後去,呼啦啦的一陣吹來,還亂七八糟的。
抬起頭向上看,能看到季江然所在的那一層,只是太遙遠,這個時候沒有燈光,所以窗子千篇一律,看的並不清析。
甚至盯得時間久了,就會有一絲錯亂,哪一扇窗裡才有他?
其實本沒有多遠,卻像是隔了萬水千山的距離。有一天,她竟然找不到他。
顧淺凝想到自己的傻模樣,來的時候心底是有一點兒雀躍的,幻想著或許他也有一點兒想她。而後當她見到他,說出那句想念的時候,他至少有一點兒高興,站起身給她一個擁抱都說不定。可是沒有,他倦極了,伸手將她推出來。
並且以後這裡她都不能再來了,就算真的過來,他也不會再允許她上去。那些特權他收回了,她一無所有。
人難免都會犯傻,即便知道是傻的,也不用後悔。太理智的人生反倒會顯得殘缺不全。對一個人著迷過,哪怕卑微,甚至這樣死纏爛打。也沒有什麼……
你的討厭被他記著了,或許再過很久想起來,就不見得是討厭。因為很可能在他的生命裡從沒哪個人對他這樣執意過,厚著臉皮也要粘上來,即便被他冷眼相看,依舊可以微微的笑著,他一定會發現你和所有人都不同。
不是你的好脾氣,只是因為你愛他。
顧淺凝站起身,揚起手臂努力的揮了揮,再見,愛人。她以後真的不會再來了。
目光從那幢高大的建築物上收回來,轉身向街上走去。
東帝舉行商業酒會。
季江然肯定不會跟顧淺凝說,他現在什麼事情都不同她說。是宋小唯告訴她的,沒想到她的膽子這樣大,竟然找到家裡來,看來季江然真的很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