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著我會活過來,不過我命大,真的就活過來了。幹我們這一行的生命力不可思議的頑強,這個你是知道的。他就將計就計將我藏起來……讓世人以為我已經不在了,反倒季江影註定不能活!”
穆西壓制著自己強烈的呼吸:“從此你就以季江然的身份活著?那他呢?”
季江影挑了一下眉毛:“他自然是帶著你們母子遠走高飛,過他想要的生活。而我留下來做個‘人質’,在世人的眼皮子底下過一輩子,讓他們知道那些猜想有多可笑。”
他們都算得償所願,這樣的轉換,簡直天衣無縫。
如此一來,他不用銷聲匿跡,季江然也可以順理成章的逃開。他們又跟全世界的人玩了一次障眼法,明顯成功了。
“他一早就知道?”
“不知道,這是我送給他的大禮。他讓我活著,自己承擔一切,我也總不能見自己的弟弟痛苦的過一輩子。”他的目光一深,極其深邃的一點幽光,又是那樣莫測的神色:“現在的季江然什麼都不想要,他只想要你。”
江山自輕,美人恩重。
季江影淡淡的笑了聲:“他為你做過什麼,你永遠都猜不到。”
穆西盯緊他,只是不說話。
季江影起身站到窗前,背對著她說話。嗓音懶洋洋的,又宛如清涼的夜風。
“你之所以順利完成任務,能夠助基地粉碎一切,你以為是你們多麼英明神武?是他有意敗給你的!你那麼傻那麼執著,他明顯是心疼了,不想你再折騰下去,基地派給你的這個任務太艱鉅,硬碰硬,你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
“‘戰士不是機器,你們通通都想錯了’這是他一早跟我說過的一句話,我不理解,你也不理解。他素來就瞧不上我們,像個機囂一樣。他在做戲,助你如償所願。他一定早就知道你還活著,在他割腕自殺之後?或者安葬你的時候?”
季江影也說不準,可是他猜,季江然一定早就知道穆西還活著。當時太傷心,一切都是茫的,宛如心死,什麼都看不清楚。可是一旦清醒下來,他不會看不出一俱屍體的破綻。
而季江影也早就說過,季江然的算計從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更說不準到哪裡結束。他最會的就是做戲,演繹出的效果比真金還真。他故意喪失心智,痛到無心做任何事情。正好給了基地那樣一個恰到好處的可趁之機。
於是他們就真的出手了,將他讓渡出來的東西輕而易舉的摧毀掉。豈不知那些對於季江然來說,就像泛起的華麗氣泡,那些唯美他分分鐘就能重新締造,如何肯真的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他有意的,那樣一個資訊基地會一朝之間被你們摧毀殆盡?他要是隻有那麼些本事,就不會小小年紀隻手摭天了。我們一起創造的資訊中心,有多強大,沒人比我更知道。他不過就是愛你,還真的肯下血本。但我想,這些年他的難過不是假的,我這個弟弟為你中了毒,只有你可以輕易殺死他,不要辜負他。當年他知道你活著,卻不去找你,我想跟現在一樣,他是怕了,只怕一見到你,他的失心瘋就會發作。不見到,他只是折磨自己。他怕一見到,就沒辦法再撒手了。那樣的偏執一定連他自己都害怕。我們都討厭做沒把握的事,因為我們害怕掌心驟然一空的感覺。”他轉身,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我該叫你穆西小姐吧?這個男人千算計,萬算計,不過因為他愛你。此去經年,不要依仗著他愛你,就做傷害他的事。”
季江然已經在另一個城市等著他們。
穆西提著行李出來的時候,幾乎雀躍的就要飛起來。她想,自己可真是變態。她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得無盡歡愉,讓人一眼看出破綻。分明之前在飯桌上她還險些淚奔,就要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重要的是季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