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凝動了動嘴角,衝著他明豔如花的笑著,連眉眼間都依稀蘊著笑意,這一笑何其盎然,簡直山水為之失色。唇上那唯一一點的緋色,映在季江然寂冷的眸子裡,像火一樣,將他慢慢的點燃了。
那一群鬧轟的人群已經跟上來。
有人笑著說:“二少,傻站著幹什麼,還不抱著媳婦走。你要不抱,我們可替你抱了……”
“想得美,這麼漂亮的媳婦,二少會讓我們幫忙。”
……
季江然被推了一下,才肯邁開步子走過去。
桃花眸子淡淡的眯起來,只是不能輕信她,笑嫣如花,彷彿心甘情願嫁給他……神色變得更加冷淡,逼近之後,眼風錯開,反倒不願近距離直視她那張臉。攔腰將人抱起來,轉身下樓。
顧淺凝手臂纏到他的脖子上,呼吸相距可聞,吐氣如蘭。
其實很輕,沒有多少重量。季江然抱著她,還是覺出沉重,以至於俊眉微蹙,步伐沉重的走下樓。
林嫣然沒有跟上去,迎親的人一走,她就離開了。
剛才那一幕熱鬧的不得了,連她也是強顏歡笑,可是到底沒她什麼事。拿著包走出來,地上是禮花的碎片,厚厚的一層,色彩斑斕。
出來的時候太陽很好,起了風,吹進眸子裡癢癢的。她伸手去撫,手背溼漉漉的一片,卻覺得這樣也好。死心了,省著反反覆覆,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遐想了。
整個繁瑣的過程顧淺凝沒有用輪椅,只是步伐緩慢。甚至沒人看出她一隻腿受了傷,每走一步真跟踏到刀鋒上,赤腳走上去,痛不可遏。
臉也越發的白,沒有家人陪伴,隻身緩步向他走來。
季江然嘴角緊緊抿著,定定的看著她,直到她走到跟前來,也沒說伸手扶她一把。
聽醫生說昨晚整個手術的過程她都沒有打麻藥,幾個小時一聲沒吭。醫生說起來的時候一陣唏噓,一個女人堅強到這個地步,他真是不敢想。
季江然倒想點著她的心口問,她是堅強,還是壓根就沒有心?她真的會感知疼痛和難過麼?還是她分明只是一隻妖精,披著一張漂亮至極的皮面,跟電影裡的那隻妖一樣,人的感觸她都不會有。
顧淺凝的額頭上都是汗,可是神色平靜。
站在彌撒臺前,等他將戒指套到她的手上。
季江然執著她一隻手,冷透了,像是死人的手。他握著她的指尖,遲緩的放開。
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他只是俯身碰了一下她的嘴角,很快就放開。
氣息淡到眨眼就散盡了。
賓客來了很多,顧夫人也在邀請人的範圍之內。遠遠看到顧淺凝白衣如雪,華麗不可方物,高興的直掉眼淚。
這樣也算了了她一樁心事,雖然顧淺凝不認她這個母親,也不肯從家裡出嫁。能看到她有個好歸宿,就安心了。
顧淺雲在一旁小聲說:“媽,你別這樣,讓別人看到多難看。”
跟鄭方一起過來的,今天穿的也是格外漂亮。碰到熟悉的人打招呼,還會跟她說:“鄭太太,恭喜了,你們姐妹有福氣,都嫁了這麼好的人。”
她的還是其次,顧淺凝嫁給季江然才風光,誰都沒想到季江然這麼早就被一個女人給套牢了。以後不知要有多少人巴結的顧淺凝,以前那些朋友早就不聯絡她了,現在好多又跳出來跟她套關係,閨密,同學的,連顧淺凝都不認得。
顧淺雲打過來,跟她說這種話的人不少。
就連鄭方都滿臉堆笑,出門之前跟她說:“這樣一來,季二少就是我們的妹夫了,以後有什麼事求他,總該給面子。”
只是顧淺雲有顧慮:“以前淺凝出了不少事,我們沒哪一個肯幫忙,不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