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凝才問她:“身體好點兒了嗎?”
顧夫人點點頭:“好多了。”
看似也不怎麼好,那樣勉強,跟以前實在相差很多。
“淺凝,今晚回家吃飯吧,媽媽一會兒去市場上買點兒菜,做幾道你平時最喜歡吃的。”
顧淺凝說:“算了,晚上我不怎麼吃東西。”
顧夫人眼眶有一點兒紅,可是勉強笑著:“回去吧,哪怕少吃一點兒。聽淺淺說你在外地工作,我想你以後回來的次數一定不多,就一起吃個飯吧。”
如今她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其實比起來年紀不算大,可是生活得不如意,總覺得日子或許不會很長。
由其這段時間顧淺淺搬出去住了,十天半月能回來一次就算好的,覺得生活很冷清。跟以前的朋友也都不聯絡了,自打顧家敗落,醜事一出又一出,別人看她的眼神也跟以前不一樣,就通通斷了聯絡。每天在家裡轉悠,時間慢長,一天的時間當幾天過。別人的一年是一年,她的或許就是好幾年,所以想著,日子這樣熬,只怕用不了多久也就走到盡頭了。
季江然已經走出來。
手裡提著兩個袋子,來看顧淺凝身邊,看了顧夫人一眼。
顧夫人跟季江然打地招呼,像是怕他,馬上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離開時看了看顧淺凝:“晚上我在家裡等你。”
“她等你做什麼?”
“吃飯。”顧淺凝接過他遞來的水,灌了幾大口。憑心而論,以前的那個顧淺凝對顧夫人不是這樣的冷淡。這世上哪有幾個女人會像她一樣,沒心沒肺的。她的血液是冷的,以前真這樣想過,所以受傷的時候血流如柱傻乎乎的試過,原來是溫的,跟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
她沒說去或者不去,季江然倒先說話了:“那去唄,我跟你一塊去。”
顧淺凝看向他:“你去幹什麼?”
季江然笑嘻嘻的說:“再不好也是你媽,我想著娶你做媳婦,怎麼也得上門跟你媽說一聲,算提親了。”
顧淺凝瞪他:“少開玩笑。”
他揚起眉毛,恨不得跟她掐起來:“誰跟你開玩笑了?顧淺凝,你怎麼跟山大王似的啊。睡了我,又不想跟我,你耍流氓是吧?瞅你那多疑的樣,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啊?”
安子析什麼時候出去的,連醫生護士都不知道。
安桐和安夫人過來時,一進病房看到裡面空空的,就跑去問。結果沒人知道,擔心起來,打她的電話,可是一直關機。
安子析才做完刨腹產手術,還不能下床隨意走動,可是人卻不見了。在醫院裡找了一大圈,卻沒找到人。
天都已經黑了,安夫人實在很擔心,說:“是不是回季家了?給他們打一通電話問問吧。”
打到季家大宅去,一聽是安家人,下人‘啪’一聲就結束通話了。是簡白吩咐的,以後任何有關安家的,都要視而不見。那一家人跟毒蛇一樣,誰知道一沾上邊,或者肯聽他們說一句話,他們就會玩出什麼花樣來。算計得實在太多了,簡白現在的心態就有點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所以乾脆不給他們任何遊說辯解的機會,反正已經惡劣到這個地步了,不如當機立斷,把關係撇清。
安夫人沒咒唸了。
“季家太狠了,連電話都不肯聽,怎麼辦?”
安桐也氣,可是沒有辦法。現在的安家灰頭土臉,一個孩子不是季家的種,就足以讓他們在季家一輩子抬不起頭。
“要不然給季江影打個電話問問,問一下他總不至於掛電話。”
安夫人覺得挫敗,之前她胡攪蠻纏,是想著得理不饒人,給季家一點兒厲害看看的。沒想到演變成後來那樣,季江影冰冷的眼神彷彿刺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