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彌天大謊。
她的指腹已經冷透,在街頭站了太久,身上也是冷的。轉身回車上,給季江影打電話。
只問他:“在哪裡?”
季江影淡淡說:“老宅,怎麼?”
顧淺凝無溫道:“見一面吧。”
不過才見過,季江影一定沒有這樣的時間,反反覆覆的同一個喝茶聊天,一定感覺無聊至極。
卻說:“我去找你。”
簡白問他:“又要去哪兒?不是說好了要帶子析去醫做檢查的麼。什麼事情就不能放一放,天天這麼忙來忙去的。”
季江影拿起外套,看了安子析一眼:“讓司機先送你過去,我忙完了就趕去醫院。”
安子析心裡很不滿意,面上一點兒不表現出,只說:“好啊,你忙完了給我打電話。”
其實即便是這樣,她和季江影的關係也算是緩和了。之前出了那件事之後,他甚至不願意跟她好好說話。她知道一切事情不能急於求成,總要循序漸進慢慢來。
季江影駕車過去。
顧淺凝一見他,就潑了他一盞茶。滾燙的茶水如數灑到他昂貴筆挺的西裝外套上,連胸口的襯衣也溼透了。一定是燙到了,可他紋絲不動,只皺了下眉頭。
沉聲問她:“發什麼瘋?”
顧淺凝此刻有些頭疼,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的事情也很多。一會兒這一樁問完了,回頭還要將季江然那隻禽獸掃地出門。
呵,跟季家人捱到邊了還真是麻煩不斷。
就知道季江影陰險,可是沒想到他竟這樣陰險。
坐在那裡冷冷抬眸:“那天晚上去機場的路上,那場伏擊是你安排的對不對?那些人都是你的,你刻意嫁禍給薄雲易,你這樣做是為什麼?還有,如果我沒猜錯,你把手機還給我的時候,刪除了一些東西對吧?”
季江影默然的看著她,狹長的眸子淺散而冷漠的眯起來。波瀾不驚,是他一慣的作風。不管他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在他看來,似乎都是不打緊的小事一樁。到底什麼是他在乎的呢?
顧淺凝可真想看到有一天他失控的樣子,定然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吧。
季江影不否認他是刪除了一些東西,簡訊,還有不下二十次的未接電話,確定有人心灰意冷不會再打來的時候還給她。
他嘴角鉤了下,竟微微笑著:“我就沒打算瞞你,知道有一天即便薄雲易不跟你說起真相,憑你的智商一定能想清楚。沒錯,那次伏擊的人手就是我安排的,不過我不是想要了你的命,他們怎麼可能真的打中。說到底是在幫你,我怕即便再有第二次,你同樣會心慈手軟,無法完成任務。不將矛盾加劇,你真狠得下心看薄雲易要死不活?”
“你讓我對薄雲易心生怨念,就是為了這個?”
季江影坐下來,雙腿自然交疊,慢條斯理:“自然不止這個,助你狠下心來殺了薄東勝只是一方面。任務是我為你申請來的,不助你完成,裡面也會有我的責任,這個自然不用說。我怎麼會看著自己的手下優柔寡斷,對整個行動造成阻礙?另一方面便是幫你斬斷情絲,你覺得自己要得起這樣的感情麼?假戲真作的感情人要得起麼?如今這樣不是很好,你和薄雲易之間有了一道溝壑天塹,一輩子逾越不了,也省著你春心動盪,舉棋不定,忘了你自己的使命和身份。我這樣不是在幫你麼?”
顧淺凝定定的看了他幾秒鐘,不知為何,眉目一展揚揚灑灑的一臉笑,那樣楚楚動人的一笑,忽如一夜春風來。
季江影晃了下神,神色只變得比之前更冷漠。
“怎麼?你覺得這件事情很好笑?”
顧淺凝傾身送過來,嬌俏如花的一張臉在他眼前放大,幾乎佔滿他整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