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一點微茫的希冀不顧一切奔赴而來,他是指望那個活著的,可是,如今連那個卑微的活路也被顧淺凝給掐斷了。
是了,這世上哪有什麼穆曉黧,不過一個顧淺凝。如今就連呈揚也死掉了……
他猶豫徘徊了這麼久,終於痛痛快快的恨起別人,恨起自己來。
是他引狼入室,咎由自取,活該他要生不如死,像這樣,苦楚自行揹負。
門板摔響得很大力,幾乎撞散了整面牆。
薄雲易顫抖著那隻手將門把拉開,拉了幾次都失了準頭,顧淺凝看到他整個身體似乎搖搖欲墜,逃也似的離開,消失得十分徹底。
連詰問都停止了,客廳裡瞬息安靜下來,死水一般的靜起來。
顧淺凝靠到門板上,喉嚨還有一些嘶痛,脖子一定已經變色了,總覺得骨頭被他給掐滅了。
可是,比起她要了他父親的命,這一切實在太輕太輕。
顧淺凝靠在那裡急切的想要抽一支菸,想起來家裡沒有,一般她不會備下那個東西,好多天不抽了,即便有的時候叼起一根,都是從季江然的口袋裡拿。他煙抽的很勤,煙盒扔的可處都是,她一伸手就能找到。
撐著額頭,倦怠的閉上眼睛,窩進沙發裡。
總覺得不寧,想起薄雲易那雙溫柔不再的寒波眼,有白茫茫的霧氣。薄東勝在他的心裡重如泰山,他給她講起薄東勝的軍魂,眼眸明亮,得意洋洋,像個孩子一樣顯擺自己最值得驕傲的東西。可是,她將這一切都摧毀了。
他一定做夢都想殺了她,卻殺不了她……
她給過他機會的,是他自己放棄了。
不過,顧淺凝知道這一場殺戮其實已經成功了。呈揚順利的殺死了穆曉黧,然後自行了斷。那樣一對單純的可人兒,葬在歲月無情的流轉中。
只是那一段美好的時光,會永遠留在她的記憶裡,直到天長地久。
季江然打來電話,顧淺凝遲緩的接起來,一說話才更覺得疼,聲音沙啞得彷彿不是自己的。季江然問她:“幹什麼呢?”顧淺凝睏乏的縮在那裡,答非所問:“想抽菸,都給你收走了。”
“好好的抽什麼煙?”季江然冷淡的問她。
這個女人的煙癮並不大,可以說是沒有。她的自制力其實出其的好,只在有事情的時候才會叼起一根,抽不上幾口就掐滅了。
顧淺凝只說:“覺得無聊,就想抽一根。”
季江然開車給她送過去,頂著朦朧夜色出行。
簡白看到廳內空空,問下人:“二少爺呢?”
下人聽到他在給顧淺凝打電話,接著就跑走了。照實說:“好像去找顧小姐了,剛才二少在給顧小姐打電話,說讓她等一等。”
等一等,他就趕過去了。
簡白氣疾敗壞:“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真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就說顧淺凝不會那樣輕易鬆手,不過是在跟她耍花槍,這才一天的時間,就電話把人勾過去了。
簡白覺得是該用一點兒狠辦法了。
季江然住在這裡一段時間,手上有顧淺凝家裡的鑰匙,自動開門進來。
一眼看到顧淺凝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昏黃的燈影落了一身,有夕陽的味道,影影綽綽的殘陽如血。
直到他走過去,眼皮都沒抬一下,那麼安靜,還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看到她睜著眼,望著不知明某處彷彿山巒靜寂。
季江然淡淡的眯起眼,語氣惡劣:“瞅你那半死不活的德行。”這個女人實在不適合傷春悲秋,異常的楚楚可憐。實則只是表象,她的心跟石頭一樣冷硬,傷起別人倒是無往不利。他把煙叼到嘴裡點著,送到她嘴邊。“張開。”
漫不經心的諷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