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凝手腕被他掐疼了,變了色,烏青一塊。她安靜的坐在那裡沒動彈,怎麼變成這樣的?
有一段時間其實她是十分感激季江然的,縱然知道他攻於心計,還是選擇相信他的簡單無害。從此蕭郎是路人,雖然用在這裡並不合適,可是她想,縱然有一天不見面了,她回到屬於她的世界裡,再想起他曾經說過的喜歡,哪怕只是一句‘你沒良心’這樣的怨懟。眯著狹長的眸子,嘴角微沉依稀可見的稚氣,顧淺凝覺得,都不會覺得討厭。
可是,捆綁之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他們像兩隻刺蝟,他強行擁抱,那樣密實又堅硬的刺,不可避免的扎進血肉裡,深深的,深深的……怎麼可能不疼痛至極?
連他自已都覺出疼來,可是他就有這樣的狠勁,對別人狠,對自己亦狠。至死方休,越疼越拼命擁緊,執意得不肯鬆手。哪怕萬箭穿心,他也想要自己認準的痛快。
這樣決絕,與其說她不怕死,不如說是他。
顧淺凝埋首進兩膝間,沒有人可以以這樣的方式存活一輩子。
季江然的佔有就像一把雙刃劍,她疼,他也疼。
可是他不在乎。
季江然抓起外套出門。
下人一直等在客廳裡,沒放心真的睡去。看到季江然快步從樓上下來。
慌張的問:“二少,這麼晚了,你上哪兒去?”
季江然死死的抿著唇,沒說話,而是快速出了客廳。接著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由近及遠開走了。速度那樣快,閃電一樣。
下人立刻到樓上去,敲了兩下門進來。毯子被丟在地板上,茶几上的其他東西也都散了一地。明顯季江然又是發了一通脾氣離開的。
看顧淺凝靜靜的坐在那裡,小心翼翼的問:“顧小姐,二少又發火了?”
見顧淺凝不說話,嘆口氣:“有些話不該我當下人的說,可是顧小姐,二少那個脾氣不能跟他對著幹,這樣吃苦頭的只會是自己。軟一點兒,給他個臺階下也就好了,男人也是需要哄的。總是這樣推出去,最後還是對自己不好。其實二少平時不是特別容易發脾氣,你別嗆了他的毛,一定什麼事都肯順著你,能看出來,二少其實是很疼你的……”
薄雲易很晚才回到酒店,覺得累,洗了一個熱水澡,坐到沙發上抽菸。
翻開電話才看到有三個未接,之前在ktv唱歌,包間裡聲音很大,男男女女一些人說笑聊天要多吵雜就有多吵雜,連電話鈴聲都聽不到。
看了眼時間回過去,很快被接起來。
“怎麼還沒睡?”
上官小小怏怏的說:“在等你電話啊,你看到淺凝了嗎?”
薄雲易縮了下手,倒吸一口氣,菸頭燒到指腹了,鑽心的疼意。
他說:“見到了,今天二少請客吃飯,她過去了。”
“那她過得好不好?”
薄雲易沉默了一會兒,只說:“聽二少說她懷孕了,脾氣很大。”
這一回連上官小小都不說話了,最後她打了一個哈欠,已經轉換話題:“下次你早點兒給我回電話,等得我都困死了。你天南地北的跑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回來了,可不能再玩失蹤,否則別怪我不顧念從小到大的交情。”然後她吵著要去睡了,讓他也早點兒休息。
薄雲易坐在那裡又點著一根菸。
上官小小不怪他,他也沒想到。當時說走就走了,把那樣大的一個亂攤子甩到身後,有種不顧一切的念頭,想起那句我欲乘風歸去。他竟真的說走就走,後來想起來,也覺得實在太任性了,已經不是小孩子,怎麼可以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
跑了幾個國家,都是去過的,很少有他沒去地的地方。故地重遊,韻味別樣。想明白許多事情,最後還是決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