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怎麼做。所有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都不願意旁人看到他無助的一面吧,乾脆就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卞梁音繞過各種器材,把茶飲放在距兩人最近的桌子上,多餘的一眼都沒敢往和平那邊瞄,就恨不能遁地似的逃走了。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
和平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她吃驚的表情,她手足無措的舉止,她別過臉不敢看他的樣子,甚至連她倉惶逃離他身邊的步伐,都與那個人有著驚人的相似。
時光重疊。
他記起她把昔日裡那麼多的甜言蜜語都化作了凌遲他的利刃。
她哭著對自己說,別過來,我害怕……
她說,求求你放我走吧……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你。
她……
吳宓感覺到和平陡然繃緊的身體微微顫慄,神情冰冷的可怕,“你不舒服麼?要不我們改天?”
和平緊閉的牙關許久才鬆動,“不用,繼續。”
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做到今天這個樣子,可是卻依舊逃不開她們嫌惡的目光跟避之不及的腳步。他被憐憫,被施捨,卻唯獨不被賦予擁有幸福的權利。他就像走出了一個噩夢,卻又自作孽地給自己織羅了一個新的噩夢。
卞梁音回想著自己的表現以及和平的神情,自知大事不妙,整整一天心都提在嗓子眼,時刻等著和平發飆,心想就算胸口碎大石什麼的她也忍了。可是直到晚上,和平除了吃飯之外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她以為萬事大吉逃過一劫的時候,手機響了,那邊傳來領導威嚴的聲音,讓她現在、立刻、馬上下樓一趟。
Oh my god!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了。
和平的房間卞梁音不是第一次來,卻頭一次打量的這麼仔細。
屋內空間很大,卻設施簡單,大概是為了方便輪椅活動,許多地方都有半人高的金屬扶手,譬如床頭。書桌上放著手提電腦跟散落的檔案,右手邊是個不大的書櫃,很矮,最上面一層大約在和平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和平在家辦公多數在書房,只有像上次那樣病的不能動的時候才會在臥房工作。
卞梁音不禁又要感嘆,所以說有錢人啊……
正發愣,和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隨著他輕巧一帶,卞梁音就直接坐到了他腿上。這個位置她坐過很多次,那時候她打腫了臉充胖子使出渾身解數以為能把人家拿下,結果卻是自己被人家攥在了手心裡。
不過這時候坐起來就有些彆扭了,卞梁音囁嚅道:“老、老闆,您怎麼了?”
和平貼著她耳邊呵氣,“怎麼了?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我不明白……”
和平冷笑:“呵,你是真傻?還是跟我裝傻呢?”
霸道的吻鋪天蓋地而來,落在她臉頰,略過她唇畔,流連在頸後,又熟稔地向下滑去。
卞梁音慌了,掙扎著起來,可她卻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的蠻力,他的手臂牢靠地禁錮著她,銅牆鐵壁一樣。
卞梁音不敢傷了他,所有招數都不得施展,只能拗著勁兒雙手抵在他胸膛,撲通的心跳與她的手掌咫尺相隔。
她越是掙扎的厲害,他的怒火越是熾烈。他痛恨她這副恨不能從他身邊逃走的樣子。憑什麼?就憑這樣的他不配擁有她嗎?
他忍不住出言譏諷:“你之前的本事呢,嗯?照著那個馬蚤樣再來給我一遍!”
這樣猙獰的和平,像是頭發了瘋的野獸,被□□跟怒火矇蔽的雙眼使他看不清卞梁音愈發黯然的神情。
這就是真正的和平麼?果然……人是不能活在想象裡的。
卞梁音終於忍無可忍,使出擒拿掰開他的鉗制,卻沒想到被輕巧地避開,一來二去竟跟他過起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