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箴說:“你對他用過內力?”
我翹著嘴,本想不理,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顏箴臉上露出一點笑意,說:“盤龍透髓功,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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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意思,顏箴已經將病人身上的夾板全部拆除,要他重新接骨,怕他撐不住,叫我幫著一點。
病人身上斷骨本來已被接上,只是接得不好,連我也能摸出來,這骨若能長好,這人也成了廢人。只是我對平常的斷骨脫臼還能續接,對碎成這樣的從來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只是顏箴沒有教過我如何接,不敢動手。
顏箴此時要做的是將幾天前阿三接上的骨全部斷開,重新接連,此人身上經脈也斷得七七八八,被我誤打誤撞用內力強接上了點,卻也不能用點|穴的方法為他止疼。
顏箴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撬開那人的牙齒,將藥丸壓在他舌下,然後開始動手。
接骨本來就疼,重新將接好的骨斷開更是疼上加疼,那個人本來昏迷,此時也忍不住渾身顫抖,黃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從頭上滾落,嘴裡無意識地發出呻吟聲,似乎還叫著什麼人的名字,只是聲音太低沉虛弱,聽不清楚。
顏箴手不停,似蝴蝶穿花又似蜻蜓點水,在那人身上斷骨處一一按摩,我則為他重新接上的骨頭上夾板。
合作近兩年,那些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成了他教我的試驗品,數不清的江湖人和生病受傷的平常人讓我和顏箴的合作爐火純青。
我著迷地看著顏箴接骨的手法,以前看不見,一切只能憑感覺,現在能看見了,要好好地記在心裡。
“方棣,幫我擦下汗。”顏箴開口,我這才發現,顏箴臉上佈滿汗水,他這一番接續也十分耗心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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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有點不高興地過來,把他頭上汗水拭去,然後狠狠瞪了我一眼,也不走開,就站在一邊瞪我們。
我被他這一眼瞪得好不莫名其妙,不知哪裡惹到他,正想著,顏箴突然說:“小槐,他不行了,你快用內力幫他續命。”
我一看,那人臉色灰敗,出氣多入氣少,趕緊將手貼在他心口,小心不碰到他肋骨斷裂處,慢慢地將真氣輸進他體內。
顏箴停下手,盯著我的手和那人相連處,然後抓起他的手為他搭脈,過了一會,長長舒了一口氣,說:“好了。”然後盯著我,臉上神情很是奇特,好似嫉妒,又似喜歡。
我被他的目光盯得心裡發毛,轉頭去找棣的目光,又被棣狠狠地瞪視,心裡一緊,到底怎麼回事啊?
不敢再看棣惡狠狠的目光,只能看顏箴。顏箴一指頭頂在我頭上,笑罵:“小傻瓜。”
我不敢再看,低著頭聽棣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顏箴問:“方棣,你牙疼?要不要我給你拔了?”
咬牙聲立刻沒有了,棣先是氣哼哼地摔門出去,緊接著又衝回來,我抬頭看他,他的目光居然有幾分委屈和淚意。可憐的孩子,不知我昏迷時顏箴和李千山怎麼對待的他,把不怕天不怕地的棣嚇成這個樣子。
我拉拉了顏箴的袖子,說:“顏大哥~~~”聲音裡充滿了祈求和撒嬌。叫完了我就後悔了,果然,棣立刻又衝到外面,過了一會,我聽到他憤怒壓抑的哭聲。
棣哭了?!我第一個反應便是往外跑,袖子卻被顏箴一把抓住。
“你還這麼讓他?”顏箴的聲音很沉,臉也很沉。
“……”我無語,孃的話又湧上心頭。這樣不剛好嗎?慢慢地讓他離開自己,只作兄弟,不再有親密的舉動,昨天的事就讓它過去,現在已經回到有人的世界。可是棣含著淚在樹下望著我的臉又衝散了只當兄弟的念頭。
我猶豫地看著顏箴,顏箴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