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告訴了棣,棣聽了傷感了好久,原來以前和他玩得很好並被他揍過一頓的宋士佳就是宋泓的孫子。
我終於忍不住,躲到樹林裡放聲大哭。就由於我的一時好奇製出了這瓶消魂,引發了這麼多的事,害得李千山生死未知,害得想見爹孃一面也不能,害得那麼多人死去,我直接和間接的害了那麼多的人,害得爹爹和娘為我們受苦,害得顏箴一年間頭髮雪白。
不知道如果李千山醒了,還能不能認出顏箴。現在的顏箴從背後看,就像一個老頭子,比他師傅應該還老。
他師傅?神醫谷主?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神醫谷主能不能醒這個毒?
急衝衝奔去找顏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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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箴的反應卻出乎意外。
“師傅已經把我逐出神醫谷。”他苦笑著,眼眶有點溼,“神醫谷不要一個喜歡男子的人當未來谷主。”
轉頭看著沉睡著的李千山,伸出一隻手撫摸那張鬼怪似的藍臉,眼中充滿憂傷。
“你後悔嗎?”問話的是棣。
“後悔嗎?”顏箴低聲自語,望著床上那個沒有生機的人,低聲說:“當然後悔,如果我沒一直纏著他,他可能還是那個縱橫天下贏得天下美女心的風流王爺。我纏著他,到底還是後悔了。早知道會這樣,我情願打完仗立刻回到山裡,從此不再見他。”
望著他雪白的頭髮悽楚的眼神,我的心絞成一團,痛得彎下腰。
從李千山中毒到現在,一年多的時間,顏箴一直沒有流過淚,可這沒有淚的哀傷更令旁觀者痛徹扉。
就連皇帝也似默許了他和李千山的禁忌之戀,開始時還對他惡眼相向,後來經常站在窗外遠遠地看著他照顧或者望著李千山。
有一次我和棣在院子裡小心地翻曬顏箴讓大太監從御醫堂弄來的幾種毒菌(顏箴想用它們來配成解藥),皇帝從樹叢中的暗道走出來,遠遠地站著向窗裡看。
我和棣走了過去,解開防止毒菌碎末飛入鼻孔中的蒙面巾,脫下圍裙,摘防止毒粉進入面板的皮套,拉著皇帝走得遠點,以免毒粉沾到他。
皇帝出神地看著窗內顏箴為李千山按摩的身影,又似問話又似自語:“男人真的能喜歡男人嗎?”
我和棣對望一眼。棣大著膽子說:“當然可以,我就見到好幾個。”
“哦?”皇帝終於看了我們一眼。
“我覺得,男人既然能喜歡女人,為什麼不能喜歡男人呢?大家都是人嘛,為什麼非要規定只能喜歡女人呢?”
“你都知道哪幾個?”
“嗯~~我說了你可別生氣,顏大哥和李大哥,君玉和任逍遙,嗯~嗯~嗯~”
我在一邊心驚膽戰,生怕他把我倆說出來。
“君玉和任逍遙……”皇帝又陷入沈思,臉上出現一抹哀傷,“任逍遙可能已經死了,他和君玉失蹤了,朕怎麼也找不到他們……”最後一聲化做嘆息。
皇帝望向窗內,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傷感。
隔了好一會,他又問:“朕的王弟還有救嗎?”
我眼睛一亮,急切地拉住他袖子,又趕緊放下,小心翼翼地瞧瞧他臉色,低聲說:“萬歲,有兩個人也許可以救泰王千歲。”
皇帝精神振了一下,問:“誰?”
“一個是神醫谷主,另一個……另一個……”我咬著嘴唇不敢出聲。
“另一個是誰?”
“另一個……是我爺爺……”
皇帝像是愣了一下:“朕從未聽說過你有爺爺……”
“小人……小人從八歲就再也沒見過爺爺,那個……消魂……就是小人從爺爺留下的冊子裡看到才……配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