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她一邊掏出帕子擦去了衛貴嬪臉上的淚水,笑道:“母親可別哭了,聽說懷孕後要多笑笑才好呢。”
安慰了衛貴嬪一番後,她又轉過身對燕支囑咐道:“現下宮中人多手雜,以後母親的衣食住行免不得我二人多多上心。我雖然修行過些時候,但在伺候人的方面卻沒什麼經驗,以後還要請姑姑多多提點與我。”
燕支忙稱不敢。
紀啟順思考一番又道:“幸而披香宮中宮人不多,往後且這般這般……”與燕支耳語一番後,總算將諸多雜事都安排完畢。在她嚴密的安排下,別說是蚊子了,就算是一滴水都別想潑進披香宮。
然後又服侍了衛貴嬪歇午覺,待到她睡熟,紀啟順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盤腿坐在榻上長嘆一口氣: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以為已無後顧之憂,誰知衛貴嬪竟然懷孕了。雖然現在看起來似乎很穩當,但是等到半年後……
紀啟順點了點眉心,暗道:“也罷也罷,豆腐不是心急就能吃成的,辦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想出來的。”於是撇去心中了的雜念,開始了每日必做的功課——觀想。
因為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在最初的幾天裡,不管是燕支還是紀啟順面對吃啥吐啥的衛貴嬪都很是手忙腳亂。幸而,魏帝在知曉此事後,批准了“紀啟順可以不用每日給皇后請安”,甚至還來披香殿探望過衛貴嬪幾次。
雖說名頭上說是“探望衛貴嬪”,但是魏帝和衛貴嬪說的話卻屈指可數,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和紀啟順商議那個“計劃”。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除了魏帝,三公主和七公主也常常來披香殿小坐。
三公主是因為感激之情,七公主卻是來聽故事的。
時間久了,紀啟順也和這兩位熟絡了起來,對二人的性子也瞭解了不少。
三公主剛開始的時候客氣得不得了,時間一久,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任性、莽撞的急性子畢現無遺。雖然她脾氣有些急,卻也不算什麼壞傢伙,只是性子單純容易被人當槍使罷了。
紀啟順便常常告誡她做事三思而後行,別老是被賣了還替人數錢。對方當然是不服氣的撅著嘴,結果往往是沒兩天就要往披香宮來訴苦。
七公主呢,看著沒什麼心眼,但說話做事卻處處妥帖。比皇后、比二公主都是不差的。雖然有時候一些小心思瞞不過大人的眼,但是大家卻越覺她嬌憨可愛。
紀啟順看得出來,自己的這位七妹妹是個不折不扣的聰明人。但越是聰明人越容易鑽牛角尖、走上歪道,所以每每七公主來尋她聽故事。紀啟順在說趣事之餘,也會旁敲側擊的說一些做人的道理。
但是看著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神態,紀啟順也並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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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種平淡的基調下。紀啟順看著樹葉慢慢枯萎、凋零,看著高遠的藍天日漸陰沉,看著宮人們換上厚實的襖裙,看著衛貴嬪的肚子一日日大起來。不經意間,已經回到宮裡三月有餘了。
這日,她一如既往的親手服侍衛貴嬪起身、更衣,燕支則是去了小廚房。
“四娘,我現在是不是又胖又難看?”衛貴嬪笑盈盈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紀啟順用牛角梳輕輕地梳順母親的發,笑道:“沒有的事,母親比以前還美。”
衛貴嬪在燕支和紀啟順二人的精心調養下,臉比以前圓了不少,可以稱得上是面如銀盤了,連氣質都柔和不少。但是正如紀啟順所言,不但一點不醜,反而多了一種母親們特有的美麗。
一邊說著,紀啟順一邊給衛貴嬪挽了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圓髻。在這三個月的時間中,她雖沒能學會燕支所有的手藝,但這種簡單的髮髻也是信手拈來了。
衛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