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大殿內,陷入一種詭異的靜寂中,眾人無不戰戰兢兢的低了頭。
“你隨我來。”
皇帝看了軒轅澈一眼,轉身便走。
蘇慕雲緊緊的攥住了手,才制止住欲要直起的身子。然,便是如此,她的目光還是緊緊的粘連在尾隨在軒轅逸身後的軒轅澈身上。
似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行至一半的軒轅澈驀的停步,回頭緩緩的撩了撩唇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
直至軒轅澈不見了,蘇慕雲才收回目光,低眉垂眼的坐在椅子裡。
而也是在這時她感覺到了一道銳利似箭的目光緊緊的凝著她,不用抬頭,蘇慕雲也知道是誰。但她卻並不曾覺得心慌,或是害怕。
她是受害者!雖然半途反敗為勝,但那是因為軒轅澈做足了準備,若是沒有葉蕭的示警,沒有軒轅澈佈下的人手,這會子,是不是生不如死顏面盡失的便是自己?!
“六弟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后娘娘沉沉的開了口。
蘇慕雲這時才抬起頭看向目光比冰還要冷上三分的皇后娘娘,抿了抿唇,輕聲道:“如皇后娘娘所見,臣妾遭人暗算,好在命不該絕,半路醒來,使了人去偷偷的告訴王爺,王爺便想替臣妾問個公道。”
笑了笑,淡淡道:“雖則臣妾並不認為這公道能否討到,但卻也不忍拂了王爺好心。想來,一切都是臣妾的錯,娘娘若是要怪,便怪臣妾吧。”
蘇慕雲一襲話,只將個皇后娘娘氣得狠狠的吸了幾口氣,這才硬生生的壓下了心頭翻湧的怒火。
“六弟妹多心了,若真如六弟妹所言,自當還六弟妹一個公道。”
蘇慕雲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這廂,皇后娘娘的目光豁然看向神色恍惚的謝蘭亭。
“晉王妃,你六皇嬸的話你也聽到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母后,母后兒臣冤枉啊,求母后為兒臣做主。”
謝蘭亭跪了上前,“咚咚咚”的磕起了頭。
啞聲道:“兒臣委實是身子不爽利半道與六皇嬸分了手,尋了這淑瀾殿歇著,哪裡起什麼心思害了六王嬸,求母后替兒臣做主。”
謝蘭亭哭得肝腸寸斷,蘇慕雲卻只是撫了額頭臉色難看的趴在案几之上,淡淡的撩了眼皮子看著跪在地上如喪考妣的謝蘭亭。
這個時候哭,會不會太晚了?
皇后娘娘煩燥的蹙了眉頭。
“蘭亭,你先別哭了。”葉司盈嘆了口氣,上前扶了謝蘭亭,輕聲道:“你也是,這偌大的淑瀾殿,怎的便沒個人在跟前侍候?”
謝蘭亭豁然轉頭看向一臉疑色的葉司盈,驀的怒聲道:“你什麼意思?”
“蘭亭,你別誤會兒。”葉司盈眼見謝蘭亭翻臉,臉色一白,連忙擺了手道:“我是想說,你這舊疾犯的這般兇險,怎的身邊卻是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萬一出點事,可如何是好。”
掩了臉的蘇慕雲若不是咬緊了舌頭,這會子便會“撲哧”一聲笑出來。
好,好一個葉司盈!
謝蘭亭怒睜著眼,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幾欲吃人的瞪了葉司盈。
葉司盈眨了大大的眼睛無辜的看向謝蘭亭。
“你適才來,這外邊沒人侍候?”皇后娘娘冷冷的開了口。
葉司盈連忙屈膝一禮,輕聲道:“回母后的話,臣妾與梅姑姑同來,或是兒臣記差了也未必。”
蘇慕雲這會子不由便同情起謝蘭亭來,你說就你那一包草的心思,如何與葉司盈鬥!單從適才她在慌亂間推了葉司盈一把,飛快的說了一句“床底”,葉司盈立刻明白並能果斷以摔倒的形式,使得張廣嗣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