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才叫針線活,她就做個“針線”活來給她瞧!
挑了塊表面光滑些的絨布做底,她上好棚子,用那些絨線再繡了一幅簡單的花卉圖。說起來這種“絨線繡”的做法和普通的繡花方法差不多,只不過線要粗上幾倍,能省些時力的同時,也要注意保持線面平整,針腳勻稱。還好她的基本功還算過得去,繡起來也是像模像樣,不過花的時間要比緞帶繡多許多。
春杏看到她在房中安安靜靜地埋頭繡花,也放下了擔心,她原來還怕淑寧會因為受到打擊而沮喪呢。她悄悄走了出去,到上房向佟氏報告了此事,佟氏點點頭,吩咐她回去了。出門的時候,正好與二嫫擦身而過。
佟氏見到二嫫進來,打量著春杏的身影消失,忙把二嫫叫到身邊,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從那丫頭處打聽到了?”
二嫫點點頭:“雖然那丫頭嘴巴挺緊,但經奴婢旁敲側擊,還是打聽到了。”
佟氏眼中一亮:“快說!”
“她那日說的話大多是真的,只是說得有些不詳不盡。大房的慶哥兒年前就傳說府裡要為他訂門好親事,當時還未決定是選兆佳氏還是鈕祜祿氏的小姐,而慶哥兒因為喜歡敏妃娘娘的妹子,所以纏著人家不放。春天的時候那位小姐被許了人,男方家中是世襲的國公府,因聽說慶哥兒的事,人家世子叫人來把慶哥兒打了一頓,鬧得滿城風雨。老爺和大爺怕慶哥兒再在外頭惹事,藉口養傷,關他在家裡不許出去,直到章家小姐過了門,才放了他。這事兒鬧得有點兒大,結果兆佳氏和鈕祜祿氏兩家都推了婚事,大奶奶託她孃家說項,才為慶哥兒訂了一位姓李的官家小姐,父親是漢軍旗的一位參領。這位小姐聽說長得不怎麼樣,慶哥兒不情願,鬧性子把自個兒關在房裡,誰也不見。秋菊本是針線房的粗使丫頭,因眉眼間有幾分像章家小姐,慶哥兒無意中碰見了,就要到自己房裡使喚,沒過半個月,就要正式收房。當時府里正跟李家換庚貼呢,怕節外生枝,就沒準許,結果慶哥兒就鬧著不肯吃飯。大奶奶惱了,直接把他鎖起來,又回了太太,叫了陪房將秋菊悄悄兒送到咱們這裡來。”
佟氏聽完一番長篇大論,鬆了口氣:“既然不是派來搗鬼的狐媚子,我就放心了,怎麼說也是親侄兒的屋裡人,我這個做嬸嬸的,就幫慶寧照顧照顧他心上人吧。”
二嫫說道:“奶奶雖說是好心,只是慶哥兒對這丫頭未必是真心,時間久了,等他娶了親,就怕他有了新人忘舊人。以後讓新媳婦知道,只怕奶奶會難做人呢。”
“難做人又如何?難道她一個晚輩還敢對我怎樣?再說了,又不是我要幫侄兒照看秋菊,是大嫂子親自派人‘送’她過來給我使喚的,你三奶奶我一向最是仁慈憐下的,從不虧待下人,更何況還是大嫂子送來的人?”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母親和奶媽的這番對話,淑寧自然不知道,她還在為手中的絨線繡埋首戰鬥呢。母親要管家;二嫫現在忙著別的事,沒空理她;小桃出嫁,離開了家;小梅要侍候哥哥起居,而且又是個不愛說話的;春杏要管廚房的事,不能時刻在她跟前。她發現好像原本能在針線活上給予她指導的人都有事在忙,迫不得已之下,她轉而向新來的秋菊求助。秋菊起初吃了一驚,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向丫環求教的小姐,心裡有點感動,就多用點心教導。她本在針線上也有長處,在她的幫助下,淑寧順利地用十天不到的功夫完成了一幅如果她用普通絲線起碼要繡上一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