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會死!”少年火大的衝了回去,但形勢比人強,他咬了咬牙,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朝宮,我叫朝宮嵐。”
“朝宮嵐,這名字真古怪。”真夏揚起下巴,迎面而來的風將她腦後的馬尾蕩起了漂亮的弧線。她看著在視野裡漸漸清晰起來,不斷放大的島嶼,墨綠色的眼底閃過了明亮的流光。
“我叫遠景真夏。朝宮小子,如果能夠活著回到家的話,就把這個名字從你的腦子裡完完全全的抹掉吧。”
四邊島,已經快到了。
☆、十六
十六
船隻靠岸時掀起的浪花衝上水泥港口,將原本平整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彈孔用泛著絲絲猩紅的海水填滿,幾具穿著保安制服的屍體隨著水面的起伏沉沉浮浮,泛白的眼珠空洞的仰視著天空。
像孱弱的羊群一樣被驅趕上碼頭的人質們滿目絕望和驚懼,無人敢與之對視。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個。
感受到攥著自己衣襬的力道變大,秋原把懷裡的女孩摟緊了一點。淺灰色的髮絲垂下遮住了眼睛,青年咬著嘴唇,原本溫柔的琥珀色眼睛裡滿是冷意。
就在幾分鐘前,那群瘋子又槍殺了兩名人質——為了從已經趕到的武裝巡迴隊的包圍中脫出,順利在四邊島靠岸。
情況於是再次惡化。人質安全和社會影響的雙重壓力讓那些懸掛著國家財閥的武裝艇不得不接受國民自衛隊的危險,全部在距離島嶼一公里之外停船下錨,不敢再靠近。
秋原忘不了人質們看到這一幕的表情,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然而,與此同時,他心底卻也泛上了止不住地輕鬆與慶幸。
國民自衛隊劫持的是自己所在的船隻而不是真夏小姐乘坐的那艘——感謝上蒼,只有這點,真是太好了。
然而此時,他並不知道,他所掛念的那個少女並不在他以為已經安全的行駛在返航路線上的另一艘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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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點,你還是男人嗎?慢死了。”
“……你!”一身黑色學生裝的少年死死抓著凸起的岩石,用盡全身力氣踩著腳下□的鋼筋,一邊爬,一邊發出了刻意壓低,卻依舊憤怒的咬牙切齒的怒聲,“別把我和你們比啊!你這個混蛋!”
說完,他一咬牙,狠狠一用力,狼狽的一跳,險險的踩上了更上面一點的岩石,繼續向上努力。
距離巖頂只有不足兩米了。他在心裡默算了一下距離,很快,很快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朝宮嵐的額上全是汗水,原本梳理整齊的黑髮亂糟糟的在額頭上粘成了一團,在加上被海水完全浸透了,又再次被汗水浸透了一遍的衣服,看上去糟糕至極。而與他相比,站在巖頂雙手環胸的高挑少女則一派神清氣爽,磚紅色的短裙和短袖白襯衫制服在陽光下看起來非常清新可愛,別說汗水了,她身上連點灰塵都找不到。這樣的對比,完全無法讓人相信他們兩個剛才經過的是同樣的路線。
距離四邊島北方宿舍區港口五百米不到的一處淺灘——按照遠景真夏的說法,在不知道北港是否有人把守的情況下,這裡是最適合的登陸地點。
顯然,這個適合是對於真夏本人來說的。她完全忽略了這處淺灘之所以不太會有人把守是因為淺灘小得過分,除了他們這種定員八人的救生艇之外根本停下不下別的船舶,而面對島嶼的那一面是三十米高的巖壁,近乎筆直,除非徒手攀巖高手,不然一般人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根本就爬不上去這個事實。
不過,從這個角度來說,在沒有獲得任何幫助的情況下居然也沒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