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潮”日下部久遠的笑聲停了下來,他重新將目光停在了真夏身上,大笑過後愈顯死白的臉孔看上去全沒有了方才的餘裕顯得惡意而猙獰,“遠井小姐,你想知道的就是湧潮啊,13年前的慘劇,PAWN之間的屠殺。若非如此,你以為是什麼將出生率7%的特異性新人類人口控制在0。32%的比例之下的呢這便是命運,現在你們所看見的,不過是在殘局上所開始的新一輪對抗賽而已。”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的情緒而沙啞,同時語速也越來越快,一段話說完就體力不支的一頓,然而,就在他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搶先一步迫使他停了下來。
“廢物,你的話太多了。”
一個穿著黑色初中制服的少年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日下部久遠的身後,隨著話音落下,他伸手拔出了插在日下部久遠頸側的美工刀。高高噴濺而出的鮮血直衝上了一邊的牆壁,而沒有死在自己製造的混亂中,也沒有死在遠井真夏的攻擊下的男人終於帶著他沒有來得及說完的話語,永遠的變成了一具屍體。
同時,遠井真夏和秋原秋也也看清楚了少年的樣子。黑髮黑眼,清秀端正的白皙臉上一片冰冷,眼中是和年齡完全不符的傲慢與冷酷。
秋原秋也在一瞬間戒備了起來,他身邊的空氣中的電子因為感受到操縱者的情緒而發出了輕微的暴鳴聲,而真夏則在一愣之後挑起了眉,因為這個少年她認識。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們剛剛交換了名字。
“居然能夠隱藏共鳴,你很不錯啊,朝宮嵐。”
“是你太遲鈍了才對,這個世界的科學技術可是與時俱進的啊,遠井真夏。”
☆、二十五
二十五
腳下是被鮮血浸染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木質地板。鼻端是混雜著硝煙與血腥味的怪異到無法形容的厚重空氣。
身側的是搭檔,眼前是對手,而血液裡湧動的,是來自於基因之中,如同本能一般的共鳴。
穿著白襯衫的少女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比自己還稍矮一些的少年,忽然笑了起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發問真是很沒意義——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的日下部久遠,但是她真的是這麼覺得的。
她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此時的四邊島是一個被刻意規劃過的,專程為她準備的殘局。
也許還順便招待了秋原,畢竟他那離奇的身世,無論是在電影還是在小說裡都應該伴隨著各種各樣的陰謀與謎題才對。
但是那又怎麼樣?
雖然她仍然有許多疑惑未解,比如朝宮嵐是用什麼辦法暫時隱藏了基因共鳴連她都騙了過去,比如為什麼日下部久遠看上去似乎對羽山修一郎很熟悉,比如那對怪異的秋山姐妹到底是不是這個計劃中一環,再比如最重大的一點,國民自衛軍的恐怖襲擊,是不是也和這個計劃有關係。
但是,她現在卻沒那麼想知道了。
因為,正主已經出現了。
因為,已經有人,踩在了她所站立的棋盤的另外一端。
“PAWN的世界只在棋盤之上”。“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以任何方式展開”的“對局”擁有超越一切的優先權。
而既然對手已經準備就緒,那麼我方還有什麼好遲疑的呢?既然有著“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以任何方式展開”的先決條件,那麼陰謀也罷手段也好,不過都是對方為了取得優勝而採取的戰略罷了。只要知道對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率先佈置了戰場這一點就可以了。而對方是因為什麼佈置了這樣的戰場又或者是在佈置戰場的時候採用了什麼樣違法社會道德的方式,那根本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
那是等到勝利之後才需要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