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窮兇極惡,還有原則,“唉,那一刀挺重的,也不知道那個結巴現在怎麼樣了,要不然我們把今天這事交給警局處理吧,看那地頭蛇老闆還怎麼經營那家黑店。不然再有這種不講理的事發生,早晚會出人命的。”
師座想說好,卻猛的想起剛才那結巴的目光,分明是在懇求他別把事情鬧大:“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放心,不會再讓他們囂張了。”
“行,我相信你。”小七驚魂未定,點點頭,微微瑟縮在師座懷抱裡。
“很冷是嗎。”師座緊摟小七,摩擦著她冰冷的手,“這雨漸小了,等雨停了我們就回家。其實橋洞倒是避雨的好地方,我來南京投案那年,身上的盤纏用光了就沿途擺了個小攤,替人寫書法掙錢,大雨的時候就來橋洞躲一躲,雨小了就出去,就這樣,硬撐著,一路倒是過來了。不提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投案?我明白……是那件事。”關於師座當年殺妻的傳言,小七也或多或少聽過一些,她也問過他,他告訴她因為前妻偷了他的重要檔案,很可能是□□地下黨,她沒繼續追根究底。
因為小七相信師座,然而,提起這事心裡還是一緊。
師座的聲音響在小七耳邊,低沉而嚴肅:“小七,你在乎我的過去、這些往事嗎。”
點點頭,小七又搖搖頭:“我在乎你,但你的過去……恩怨情仇、悲歡、離合,都已經過去了,不是麼。剛才在燒烤攤你又很在意我會知曉你多老了,其實……你的年齡我懷疑過,但從沒查過問過,因為沒這必要,現在的一切我已經很滿足了。像這樣,和一個這麼用心對我好的人在一起,送我蒼蘭、巧克力、我喜歡的衣服,能放下身份陪我瘋陪我玩、在路邊小攤陪我吃我喜歡吃的東西,遇到危險的時候永遠擋在我前面,我冷的時候,緊緊把我抱在堅硬溫暖的懷抱裡……我小七隻有感動,即使像這被泥漬不小心沾到的白襯衫一樣,即使有些瑕疵,也並不影響我的滿意,更不會影響我的幸福。”
師座沉默,風雨中,他把小七摟得更緊。
確實,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清楚,在真真切切的幸福面前,任何的傳言都是那樣無力。
“小七,謝謝你能這麼想,靈甫是個軍人不太會表達,但,我會用剩下的這輩子時間對你好讓你幸福,讓你在幾十年後也不後悔嫁給我。”
……
“軍長太太,您醒了?軍長太太?”
小七揉了揉眼睛。天亮了雨停了,昨晚窗外那人鬼鬼祟祟的,她起來察看卻太不小心把相片弄髒了,後來聯想起半年多前,想著想著就睡著了,也不知道那幾張相片寄給師座了沒有。
“軍長太太,昨晚後半夜那雨下得真大,如果真的有什麼變態跟蹤狂,十有□□被淋成落湯狗了!”
小七點點頭,如果真被淋成狗就好了,這個死變態。她看向傭人手裡的相片:“額,還沒有寄出去?”
“不是,這是張軍長寄給您的,從蘇北鄉間拍攝的曇花。”傭人將相片遞給小七。
相片上,正是曇花開的最好的樣子,單調的黑白也掩不住它盛開的嬌顏。
“然而,曇花一現,美好太短瞬了,只能留作回憶。”不知為何,小七脫口而出這句話。
傭人愣了愣,這時,電話鈴響起來了。
“軍長太太,您快來,是張軍長電話——”
☆、歸途
顧不上傭人在後面喊“您慢一點”,小七連忙披上大衣、快步走向客廳,想必又是一場仗結束或轉移陣地的時候了吧,每當74師休整或攻打到一個新地方,師座都會首先接通電話線,給小七打電話。
而殘酷的戰火下,孤零零留在南京苦苦等啊等的小七最開心的事,就是接到蘇北前線師座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