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身體在不斷收縮,思維卻在無限膨脹,好像變成了宇宙中的奇點。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全新的體驗。不僅如此,前方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似乎有三個非常接近的奇點在呼喚我。
“……我,您忠誠的僕人,把它們奉獻給您……”
恍惚之中我聽到蛛化卓爾在詠唱神明的頌歌,她的聲音讓我厭煩。
我的頭腦有些脹,感覺酸痠麻麻的,但是沒有折磨我許久的精神撕裂般的疼痛。我知道自己的靈魂將作為徽章的代替品被獻祭給蜘蛛神後,但現在卻萌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想法。
就這樣永遠沉睡,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無端的高聲慘叫把我從恍惚中拉回了現實。
難以忍受的頭痛提醒我凝聚最後一點意志,增幅顯現了活力術。
我現自己正漂浮在祭壇上,腦袋和漂浮的輪刃、長劍和《希瑞經》草稿兩兩與相對。在我和三件神器的正中央是一隻巨大的黑色火盆,還有八隻火盆分別放置在祭壇的八角,火光熊熊。
半精靈在我們旁邊躺著,赤身裸體,雙眼緊閉,就像一頭待放血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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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搖搖晃晃,笨拙地揮舞著八爪蜘蛛精金匕,兩隻眼睛爆成了兩個窟窿,鮮血從她的嘴裡噴泉似的湧出來,染紅了她的胸膛,順著她的小腹流的滿身都是。
八名侍僧裝束的卓爾全部屍橫就地。她們的死狀異常可怖,被一種力量從頭頂到兩腿之間從內部撕成了兩片,大片大片的內臟和鮮血攤在地下。
一個震耳欲聾的尖銳怒吼由遠及近,迴盪在漆黑的虛空,整個位面都隨之顫抖。
我從未聽過如此可怕如此絕望的嚎叫,但我知道,它屬於蜘蛛神後羅絲。
我看見佈滿毒汁和黏液露珠的位面絲線紛紛斷裂,蛛網深淵只剩下無邊無垠的虛空。
充斥神性力量的黑色火焰流淌出布里莎的眼窩。
蛛化卓爾雙眼下的臉部面板溶解了,然後是肌肉和骨骼。
“我做了什麼,您又為什麼如此對我?”她長聲嚎叫,“不,不,不……請別拋棄我,蜘蛛神後陛下,我的神明!”
迴盪在位面虛空中的神之怒吼漸漸清晰可辨:“褻瀆者——!”
隨即歸於沉寂,永寂。
“不,不可能,不可能,”感覺不到神明存在的布里莎尖聲痛哭,溶解肉體的黑色神火已經順著慘不忍睹的脖頸流過她的雙乳,“請別拋棄您的忠僕,請別拋棄我!我全部的靈魂和信仰都已奉獻給您,我所做的一切,都出於您的指示——”
那可未必。
聽出我的聲音,蛛化卓爾有一瞬間渾身僵硬,她恢復了冷靜。“尼爾,我的兄弟,是你?”
我不是你的兄弟。
“那麼,奪心魔,烙茲‘痙攣劇痛’,”她四平八穩的聲音裡孕育著極大的痛苦,“這一切,都是你導致的?”
差不多。
“你幹了什麼,”她聲音顫抖,“該死的你幹了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跨過倒在地下的縛靈屍,轉到她面前。雌性吉斯洋基人倒在地下,重新變回一具失去生命的死屍。看上去蜘蛛神後收回了祂的恩賜。
這是傳心者獨有的心靈異能,你可以叫它偽造感覺。
我告訴她。
顯現它,我就能夠有限地偽造受術者的一種感覺。受術者,譬如,你,會以為自己看到、聽到、聞到、嗅到或摸到的是與真實情況不同的事物。
“什麼時候你對我用了這個?”她略一思索,出比哭還難聽的笑聲,“你第二次變成眼魔……在那奇怪的互換身體之前?應該是,否則你沒有其他的機會壓制我的心靈防護法術……在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