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的,好像小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
我猶豫一下:“你神功蓋世,用得著這些東西?我要是隻身流落荒島可就麻煩大了,您總不能指望我徒手擒餓狼吧?”
他慢悠悠看我一眼,把環佩遞還給我:“你如果真碰上餓狼,還打算用小刀插它眼睛?”十足的諷刺語氣。
我接過來重新系回腰上:“那可難說。說不定我還要自己去找葉蘇呢,多點準備總沒錯。”他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比如我戴著的項鍊是個微型指南針,一按就可以像瓢蟲翅膀似的開啟,露出裡頭的指標。
行烈笑笑:“唔,你不相信任何人。”完全肯定的語氣。
我尖銳地看他一眼:“誰說的,我相信葉蘇。”
行烈想了想,點點頭:“你和葉蘇之間,你只相信一個人。我原來以為你只相信自己,誰知我估計錯誤,你連自己都不信。”
嘎?
我防備地盯著他:“您老不是要教育我怎麼做人吧?”
行烈垂下眼睛繼續刻木頭,神態安然得彷彿得道高僧:“我自己都沒活明白呢,怎麼會教育你。不過是看你和我有些像,一時感慨。”他抬眼,盯著我的手一笑,“即使從良了還改不了摸男人的習慣,你是不該相信自己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卻如聞晴天霹靂,他怎麼會知道?!難道他之前也是我的老主顧!
我謹慎地看著他:“你之前就認識我?——我大概一年前撞了頭,以前的事都想不起來了,就算你真的認得我,我也不想和你攀什麼交情。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現在我是凌鐺。”
行烈輕輕吹開木屑:“別緊張,我從沒碰過你,只不過之前曾遠遠地見你一面。按你的說法,那時你應該已經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他在我還在沈家堡攜芳院的時候見過我?我不由緊鎖眉頭:“你,一個海盜,上岸不說,還去了黑水上游?”去那兒幹嘛?吃膩了龍蝦鮑魚,抓皮皮蝦換個口味嗎?
行烈對著我笑出森森白牙:“你最好別問。”活脫的知道太多就要滅口的架勢,我剛才是瞎了眼才覺得他像世外高人。
我扁扁嘴,不敢說話了。
他繼續刻木頭。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突然問我:“你會打絡子嗎?”
我想了想:“會打幾個簡單的,手不是很熟。”之前在裴家養傷的時候,我曾經因為閒得全身上下都疼,跟素語學過幾手。
他把刻好的木牌和絲線遞給我:“打個絡子掛在身上。——之前我給她做過相同的一個。”又要我混淆視聽。
那牌子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分量沉得要命,味道倒是十分好聞。木牌上雕的像是祥雲或是流水,線條細緻而流暢,彷彿晃動一下,裡頭激盪的浪花就會濺到我手上。我手賤地用指甲掐了掐,牌面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再加點力氣,指甲倒是被頂得生疼。
行烈一笑:“這是綠檀,質地最是細密,可代替銅鐵。”
可代替銅鐵!那您老人家剛剛跟刻橡皮泥似的是我眼花嗎?我不由對他的手勁高看一頭,再聯想到他捏我骨頭時肯定也跟捏泡麵似的,給力又歡快。
唔,現在裝好孩子還來得及嗎?
行烈動動手指,提示我:“打絡子。打得好看一點。”
我連聲點頭稱是。
等打好了絡子,人民的藝術家行老先生拿過來檢查一番,表示手藝尚可,然後親手為我係在腰帶上,諄諄囑咐:“這牌子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離身,也許它什麼時候就能救你一命。”
我膽寒地看著他:“您老到底有什麼計劃啊?”這是給我刻了個如朕親臨的憑證?
嘁,有什麼了不起,我環佩裡還藏著萬佚將軍給我的牌子呢。不是我搞等級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