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奈落把玩著手中的心臟,對白童子淒厲的慘叫恍若未聞。
日落西山。
白童子早已如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奈落的腳下。
奈落彷彿這時才剛剛滿意。他攤開手掌,掌中一輕一空。
白童子感覺到的空蕩蕩的胸腔內重新響起了熟悉的規律的震動。
他不能剋制自己,無力的手捂上胸口,保護著他無力保護的生命。
奈落轉身離開,把白童子如垃圾一樣丟棄在這裡。
在救回林楓之前,白童子還有用。所以奈落不會現在殺掉他。
可是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本來已經應該人事不知的白童子卻用他無力的聲音對奈落說了一句話。
“其實……你可以把林楓的心臟取出來……這樣……最安全不是嗎……”
奈落停了下來。
白童子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一句。
可是奈落無法否認這一點。與其讓心臟落到危險的境地之中,不如先取出來以保萬全。林楓可以慢慢救不是嗎?就是萬一救不回來,只要靈魂還在,再造一個身體也不是難事。總好過讓心臟與她一起死掉來的好,不是嗎?
奈落沒有回答,他像是沒有聽到白童子的話。
白童子看著奈落的身影自眼前消失,他緊緊捂住胸口,意識漸漸消失。
浮現在他腦海裡的最後的一件事是一個與他相似的身影。
冰冷又理智,總是站得遠遠的不靠近他的身影。
如果這件事告訴了她,尋求了她的意見,或許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因為她比他更冷靜,更沉著。
可是白童子又想,幸好她不在這裡。
幸好,她沒有遭遇到這一切。
幸好,他什麼都沒有告訴她。
幸好。
………………
第二天的時候,那個烏龜妖怪又來看我了。跟在他身後的是殺生丸。
烏龜妖怪先從他開始學醫說起,把他的家族的歷史講過一遍,把他的父親的歷史講過一遍。因為他父親就活了幾千歲,所以真的稱得上是歷史。說了這麼多,他終於講出了今天來見我的正題。
簡單說就是殺生丸要求他治好我。不管他怎麼解釋我現在這種無法行走全身無力的狀態是先天不良也沒有用。殺生丸的意思是,他沒說我不是先天不良,而是不管我良還是不良,都要求烏龜妖怪治好我就是了。
這個治好,就是如常人一般。行走坐臥都可如常人一般。
這時我發現烏龜妖怪的臉色灰敗,可見他的心情不怎麼好。
他說他想了很久,決定為我做一次徹底的檢查。於是他取出一隻白玉般製成的巴掌大小的龜甲,那龜甲如小碗一般,精緻非常。
他一手持一隻金色的看起來像是一片魚鰭的刀靠近我示意我伸出手腕。邊給我放血邊說:“雖然殺生丸大人已經說你是一條人魚,可是……我曾經見過人魚。”他正色對我說,好像害怕我不相信他似的。
()
他皺著眉一臉的不解,龜甲碗中的血漸漸快有小半碗了,顏色暗紅,看來他的確有些本事,居然知道給我放靜脈血。
他端起碗湊近鼻子細細的聞,那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轉身對坐在昨天的那個位置的殺生丸稟告:“殺生丸大人,小人可以用我家世代的名譽來擔保。”他正色指著那碗中的血說道。
“這位公主絕對不是人魚。”
說完他回頭看我,一臉的終於捉到我的馬腳的樣子。
我坦然回視他。
他一下子氣得漲紅了臉。而殺生丸的話直接把他的臉又氣得白了回來。
殺生丸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