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帥寢帳之類的關鍵設施,弄得正在立營的譙彭諸將火冒三丈,陳應良也多少有些不悅。可惜李靖卻不知足,當看到譙郡隋軍的後營工事修建得和前營一樣堅固完善後,李靖還笑道:“難怪李大使在背後說副使多疑小心,把面向友軍的後營也建得這麼堅固,確實小心。”
“沒辦法,我軍營地距離友軍有十里之遙,必須要小心一些。”
陳應良淡淡回答,然後趕緊邀請李靖到中軍大帳中議事,李靖這才隨陳應良返回中軍,還在路上不斷誇獎陳應良治軍有方,立營嚴謹有序,不愧為大隋最新崛起的閃亮將星,陳應良隨口敷衍謙虛,李靖卻又突然說了一句,道:“就是右營有些薄弱,讓出河灘避免山洪突然爆發,是個謹慎的選擇,但是把河灘空間讓出來後,卻給了敵人迂迴進攻的空間。下官覺得,那一帶的駐軍最好再增加一千人。”
驚訝的看了右營那邊一眼,陳應良這才發現自軍面向滹沱河的右營確實有些不足,為了避免山洪突然爆發波及營地,讓出了太多的河灘地域,給了敵人迂迴進攻的空間,卻因為有滹沱河天險保護,在那裡駐紮的軍隊比較少,敵人一旦四面圍營攻打,右營那邊最有可能被首先突破。心中暗驚之下,陳應良趕緊按照李靖的指點重新調整右營駐軍,加挖一條壕溝小心保護,然後陳應良忍不住又看了李靖一眼,心中暗道:“這傢伙,難道是真心想要幫我?”
李靖讓陳應良看不懂的地方還在後面,進了中軍大帳後,沒了外人在場,李靖又主動拿出了一道山川地形圖交給陳應良,並解釋道:“我之前親手製做的地形沙盤,已經被李大使拿到了他的中軍大帳中,好在我還親手畫了一副山川地形圖,副使若是不嫌棄,儘可拿去使用。”
接過了李靖呈上的地圖開啟一看,陳應良發現這是一道非常詳細清晰的山川地理圖,畫明瞭從秀容到雁門關的大小道路,寬窄遠近,又標註了沿途各地山峰的高度方圓,河流寬度與各處水源溪流,憑藉此圖完全可以立即製造一個新沙盤,陳應良心中難免更是疑惑不解,更加無法判斷李靖的真實意圖。末了,陳應良只能是把地圖交給大行家袁天罡鑑別真假,然後向李靖恭敬道謝,李靖則大笑著說不必客氣,這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
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李靖這個人後,為了繼續試探他的投靠誠意,也為了弄清楚心中的另一個疑惑,陳應良乾脆向熟悉突厥情況的李靖問起突厥軍隊為什麼還在繼續攻打崞縣的原因,李靖則是連想沒想一下,順口就答道:“突厥按兵不動,當然是為了切斷我們援軍的北上勤王道路。突厥偷襲聖駕未成後又圍攻雁門,欺的就是我們大隋的援軍一時難聚,時間對突厥而言十分寶貴,攻下崞縣可以贏得緩衝,遲滯我們勤王軍隊的進兵速度,為他們攻下雁門爭取時間,南下抵禦我們的援軍只會浪費時間,始畢賊酋雖然是化外蠻夷,這點輕重緩急卻還分得清楚。”
“可我們的援軍已經陸續抵達了啊?”陳應良追問道:“突厥就不怕全力攻打崞縣,後方露出破綻,被我們從背後捅上一刀?”
“突厥不怕。”李靖回答得很快,答道:“原因有二,第一,突厥仰仗騎射優勢,覺得野戰無敵,不怕我們進攻。第二,下官說句實話,副使可別介意,你這點兵力,突厥還有些不放在眼裡,自信能夠兩面作戰而兩面取勝,所以才敢一邊攻城,一邊當道立營。”
“突厥就這麼自信?”陳應良有些冷笑。
“突厥有這自信。”李靖點頭,笑著解釋道:“大隋與突厥已經十四年未曾發生大規模戰事,此前幾次打敗突厥的大隋名將如楊素、史萬歲和長孫晟等人,都已先後故去,突厥那邊對此也有所瞭解,覺得這些宿敵既然已死,中原已無能夠打敗突厥之人,有此心思,五萬突厥蔑視副使你的兩萬步兵,自然毫不為奇。”
陳應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