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女婿沒有先打金鏞城,直接先來攻打洛陽外城,這點王世充事前也有所提防,對此倒也沒有太過驚懼,但是不孝女婿又在徽安門外部署了一支不容忽視的兵力,王世充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也有些懷疑不孝女婿的真正目的了。然而段達卻自作聰明的認定陳喪良是想分散東都守軍兵力,讓東都守軍在距離遙遠的情況下無法互相救援,同時還有牽制鄭軍皇城守軍的作用,減輕上春門戰場的壓力。王世充聽了覺得有理,這才稍微放下心來,除了全力準備迎戰外,也倉促著手準備在關鍵時刻放棄外城撤回皇城。
因為攜帶有十門沉重火炮和大量沉重攻城武器的緣故,旗號上歸屬屈突通指揮的隋軍偏師直到接近申時才在徽安門以北排開陣勢;而在此期間,上春門外打著陳喪良旗號的隋軍主力早已開始了例行的火炮開路,二十門火炮整整齊射了十輪,把上春門的城樓轟得粉碎,把城頭守軍轟得不敢抬頭,也透過火力偵察了王世充已經用沙包堵死了城門甬道。
接著又是隋軍的投石機上前,兩百多架投石機拼命向城頭傾瀉石彈,把上春門城頭砸了一個千瘡百孔,最後才是長盾手和弓箭手上陣,以狂風暴雨一般的密集羽箭覆蓋城頭,鄭軍守軍同樣以弓箭還擊,天空中箭矢來往如蝗,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就互相向對方發射了共計超過二十萬支的羽箭——這也是陳喪良最痛恨攻堅戰的一點了。
與此同時,打著屈突通旗號的隋軍偏師也已經開始向徽安門上傾瀉炮火,先把徽安門城樓轟了一個稀巴爛,順帶著滅了右面近處的皇城德猷門城樓,也逼得鄭軍皇城守軍趕緊用沙包堵死了徽安門和德猷門的城門甬道,自己切斷了出城道路。然後屈突通才派出投石機和弓箭隊上前,與徽安門守軍對耗遠端武器儲備。
時間到了酉時過半時,戰事突然停歇,在城上遙遙看到隋軍將士就地進食晚飯,王世充明白隋軍定然是要發起夜戰,便也趕緊讓自軍將士抓緊時間吃飯,同時準備大量的火把及篝火等夜戰之物。而王世充麾下僅次於戴胄的重要謀士李世英卻看出了情況不對,跑到王世充的面前警告道:“陛下,賊軍正午方才出兵,又先以火炮弓箭攻擊,把時間拖延至接近傍晚,其用意似乎是想在夜間攻破外城,然後在外城巷戰中重創我軍,讓我軍在皇城保衛戰中沒有充足兵力可用。謹慎起見,陛下最好是立即著手佈置收撤兵力,集中力量優先守衛皇城為上。”
聽了這個建議,王世充一度有些猶豫,但是仔細一盤算後,王世充卻還是搖頭說道:“不能撤,賊軍已經兵臨城下,此時撤兵返回皇城,外城將士肯定會以為他們已經被我們放棄,嚴重動搖軍心,給賊軍更快攻破洛陽外城的機會。”
也不能說王世充這個擔心沒有道理,連戰疲憊的鄭軍將士也確實再經受不起士氣下滑和軍心動搖的打擊,所以李世英也沒有過於堅持,只是又提醒道:“陛下,那千萬小心徽安門外的賊軍,如果他們從徽安門殺進城內,就會馬上切斷我們上春門主力的回城道路。臣下認為,陛下最好是把部署在北市的預備隊提前抽調一些補強徽安門兵力。”
“用不著。”王世充哈哈大笑道:“陳應良小賊的用兵習慣我知道,未戰先慮不敗,還要首先考慮如何把士卒損失減少到最少,徽安門有我們的皇城守軍弓箭掩護,他絕不敢從這裡發起主攻!”
事實證明了王世充的猜測無差,酉時剛過,兩路隋軍按照約定同時發起進攻時,上春門那邊的戰事明顯要比徽安門激烈上好幾倍。僅第一波攻城,隋軍將士就向上春門投入了六百餘架飛梯,還有超過五十架的尖頭木驢車,鄭軍將士奮起迎戰,與攻城隋軍廝殺得天昏地暗,不可開交。
徽安門這邊只是戰事規模小上許多,但激烈程度其實並不壓於上春門,還在激戰中以火炮不斷轟擊洛陽皇城的西北角,壓制城上的鄭軍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