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力,簽了專案的不敢鬆懈,沒簽到專案的加緊聯絡業務,滿耳意氣風發的打電話聲。這支團隊的工作熱情已經不需再勞神,各部門帶隊者也都是行業頂尖好手,只缺少一個綜合型掌帥人。懂地產的不懂商業運營,零售業精英不熟悉地產規則;二者都有研究的,恰恰對資本運作缺乏概念。商業地產需長期運營,因此它的財務分析、盈利模式設計與住宅產品幾乎沒有共性,必須要在地產金融領域經驗非富者才能變通操作。
高階人才稀缺的現狀,安紹嚴也看在眼裡,但比段瓷又樂觀一些:“你扛大旗就可以,底下一群兵將術有專攻,匯總各方資源做總體排程,揪住每個人的大姆指,仍然是一支精銳之師。”右手一指,止住他欲出口的反對:“你別豎眉毛否認,恆迅就是這種隊伍。”
段瓷搖頭:“我知道您是讓我別固守短板,但是您忽略了一件事:恆迅是甲方。”而新尚居是顧問公司,做的是居間買賣,賺的是代理費,聽的自然是僱主號令。“恆迅既是投資方又是執行方,桶是你的,注水還是由你完成,自己為自己打配合,完全可以沒有任何顧慮,大膽補足短板保證水位。但新尚居如果是這種套路,增加的木板高度固然能增加容量,但是在無法得知桶自身負重的前提下,一旦出現問題,不只是高於短板的水要流失,所有努力都得廢掉。”
安紹嚴頜首,承認自己做慣了甲方,欠一道考慮。
段瓷又說:“再則我強項不在顧問,需要人帶著我玩的。”自己充其量是個大業務,沒有技術,不能保證準確衡量做出合理選擇。“這會兒才體會什麼叫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 “廖先鋒深知自己戰略不足,還敢大張旗鼓進沙場,實為我等佩服。”安紹嚴一樂:“你要用精冶幫你幹什麼?鍛鍊隊伍,考察新人?”
“當然是為了賺錢、打牌子。”段瓷被他的話折煞,“哪敢用精深練兵?” 安紹嚴大笑:“我覺得你照練不誤。不成功則成仁?”
段瓷不再否認,呵聲笑道:“這我倒看好前一選項。現在大家都是摸著幹,我的瞎子們起碼撲騰這麼多個年頭,方向感不會比別人家差,目前沒什麼值得擔心的。我想的是以後,安總自己不是也沒興趣做一錘子買賣?”
安紹嚴沉吟著開口:“你要的人,都是各公司大股東,請是難請,看來只能自己培養了。” 段瓷贊同,頗為無奈。“可也說不死,除非是老闆,不然總有可能請動。” 安紹嚴笑他氣盛:“你就是什麼都不信邪。”
他說:“我請動了蘇曉妤。”
安紹嚴故意笑得暖昧:“那性質不同的段總。”
段瓷自聽得出明顯的玩笑,仍沒來由地瞥一眼門口方向,也不多做無謂說詞,傾身取過茶壺為二人續杯。水柱剔透,注入杯子後驚起幾點水珠,白氣繚繞,氤氳熟悉但說不出門道的茶香,掩了空氣中潮溼的味道。陰雨天的熱茶像談得來的朋友,親切非常。他執起杯子輕嗅,任熱氣燻著冰涼的鼻尖,呷一口,抿唇:“這茶不錯,有多的送我一盒。”
安紹嚴隨口就說:“我也不知道這泡的是什麼茶,回頭讓小翹她們找找看。” 段瓷燙了嘴,咬住舌頭不敢出聲,半天才似享受地深呼口氣,暗自舔著牙床,舌尖疼得火燒火燎。
安紹嚴倒沒發現他的異樣,說到連翹,他走神片刻,猶豫地說:“其實十一,你要的人,我倒是知道有那麼一個……”
明顯拖慢的語速,態度猶豫不是一絲半點。“不過呢?”段瓷忍著燙痛接道:“你不肯出讓。” 安紹嚴笑意玄秘,語帶機鋒:“我當然是不肯出讓的。”
段瓷想罵人,忍了忍,說:“拿我度陰天是吧?”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倒抽冷氣。 安紹嚴大笑,又點了支菸,起身去辦公桌上接起振鈴不斷的電話。
段瓷被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