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她側過手臂,下巴擱在聳起的肩膀上,挑逗地舔舔嘴唇:“不過請溫柔點哦。” 他一翻身跪到沙發上,用兩條腿把她困住,手指拉下領帶,動作驚倏,一氣呵成。連翹只來得及尖叫不要,脖子已被那條據說是第101色的H Tie緊緊纏住。段瓷咬牙切齒地笑道:“你喜歡玩這個嗎狐狸?”
連翹想不到這人會當真動手,雙腿被他所有重量壓住動彈不得,只能用兩手徒勞地掰著他行兇的魔爪,作出支離破碎的威脅:“你弄皺了不要指望我會給你熨……”唇被毫無預兆地堵上,身體遭困,現實感官與記憶的片段切合,一層恐駭迅速蒙上雙瞳,她喃喃念道:“停下來吧。”心神渙馳,黑暗急速襲開,鋪天蓋地。
粗暴地鉗著她身體的,是那雙無數次將她從夢魘裡溫柔拍醒的大手。她掙扎,哭叫。在外人看來冷漠,對她卻從來不吝笑意的眼睛,任情慾把一切罔顧。她哀求,停下來吧。而向來於她有求必應的人,恍若未聞。一長串硨磲鎮心珠掛在床頭,激烈顫動,不肯妥協地撞擊有著精緻雕花的金屬柱子,嘩啦啦痛呼。她習慣每天睡前撥弄這串潔白,看它悠盪著擦過床柱,發出獨特脆響。想著送她這串珠子時他說的話:硨磲是全世界最純淨的白,永遠不會變質。
便能安穩入眠。
當催眠曲變成驚魂歌,樂器也失去存在意義。她窒息。
所有反抗漸成機械,機械地低喃:不要。不要。
珠子也機械地啜泣:嘩啦。嘩啦……被她抬手攥住,輕撫著安慰,奮力扯散,聽得嘶嚎繽紛。 似猝然發覺到是什麼散落,侵略倏忽停止。
止不住龜裂的種種,恩情,歡笑,崇拜,仰慕,如同四下崩落的硨磲珠,終究變質。永遠只是一個傳說。
“連翹?”段瓷拍著她的臉,不安她突然的僵滯。
她神情微晃,一股邪勁兒推開他低吼:“停手啊!”
他本來就是同她鬧著玩,並沒使多大力氣,被推掉下沙發,踉蹌了兩步,站在地板上懵懵地看著她過於激烈的反應。連翹跟著站起來,蠻力拉扯脖子上的領帶,不得其法的結果是越勒越緊,臉色呈現令人心驚的粉紅。段瓷試探地叫她兩聲沒得到回應,顧不得再多,慌忙上前阻止她自殺一樣的行為。她掙命推拒,指甲抓破他手背。段瓷取下了領帶,心疼地將她按進懷裡,撫著她被勒紅的頸子輕哄:“好了好了,不鬧了。好了……”
她喘息濃重,人已沒了站立的力氣,一隻手卻緊揪他的衣襟,指關節青白凸現。段瓷抱起她放到沙發上,她捉住他襯衫不放,眼神仍有些怔忪。他在她身邊坐下,傾身檢視她脖子的傷勢。勒痕並沒多深,但那領帶背面有塊壓印了他名字縮寫的皮革,硌在她腮骨偏下方的面板上,紅印比較嚴重。她恍恍清醒,追上他的視線,伸手要往脖子上摸,半途被握住,抬頭撞進他滿是歉意和自責的眸子裡。她說:“對不……”
他也同時開口:“好了好了我錯了。”聲音不大,但足以壓過她。忽地在她頰上捏了一把,笑道:“你真不經鬧,玩玩兒就揚沙子。”鬆開她,向後倒在沙發上長吁:“累死了。” 她抱著膝蓋發呆,那條皺成一團的領帶,惹了禍後被遺棄在地上,炭灰色襯了不協調的橘紅,刺眼得像是無法抹殺的過去。別過臉望向段瓷,他摘了眼鏡,扇著睫毛注視天花板。連翹爬過去:“伺侯你洗澡?”
“……”段瓷半垂眼睛斜睨她,“不用。你笑得好像要把我摁水裡淹死。” 她滿意地伏在他胸口:“那就這麼睡好了。”
他理著她凌亂的捲髮:“我伺侯你洗吧。”一場呼之欲出的往事無形中化去,她不堪提起,他情願忽略。
洗過澡身體冰涼,在他懷中蜷了好久才變暖,小小睏意剛襲上來,細微音樂聲從客廳裡傳進來。段瓷睡得很實,連翹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