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要趕上馥山社首次開社的盛況了。
只可惜,社長見不到了。
不少女孩子心中驀地閃過這個念頭,忙又壓了下去。
“大家聽好。”喬昭清了清喉嚨,聲音甜糯,氣質卻偏了清冷,讓這個十三歲的少女格外引人矚目。
她吐字清晰,緩緩道:“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
此聯一出,便是長久的沉默。
這姑娘是來砸場子的吧?這樣的上聯幾乎可以算是絕對了,這讓她們怎麼對?
這個時候兩隊的姑娘也不分是敵是友了,都絞盡腦汁琢磨起來。
喬姑娘悄悄彎了彎唇角。
世界總算是清淨了,她要找梓墨表妹套近乎去。
寇梓墨既然喜歡對對子,這些人若都對不出的話,說不定就要找機會問她的,一二來去,慢慢也就混熟了。
所以說,只要能來,機會總是千方百計創造出來的,說不定還會出現更好的機會呢。
喬昭這上聯難度太高,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冥思苦想起來,一時間長亭內靜靜的,只聞蟬鳴雀語聲。
不,平日裡那惱人午憩的蟬鳴聲此刻都入不了姑娘們的耳裡了,有的下意識咬著唇,有的輕輕扯著帕子,還有的死死攥著茶杯,來來回回摩挲著。
滿亭子的姑娘們,反而只剩了喬昭一個局外人。
哦,應該還有一人一直冷眼旁觀,與這輕鬆又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
說緊張,是因為好勝心與虛榮心一起,在場的貴女們都想對出下聯來;說輕鬆,自是因為再怎麼激烈緊張,不過是姑娘們打發時間展示自己的遊戲罷了,無關生計,無關生死,又能如何緊張呢?
只有一個人,是不同的。
喬昭垂眸,眼尾餘光去尋覓歐陽微雨的身影,這麼一掃卻吃了一驚:歐陽微雨竟沒在原處了!
喬昭忙環顧一圈,心中不由一沉:果不其然,歐陽微雨不知何時站到蘭惜濃身後去了。
所有貴女注意力都放在了想下聯上,喬昭悄悄走到歐陽微雨身邊時,竟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喬昭由此越發篤定,歐陽微雨若想對蘭惜濃做什麼,此時無疑是最佳時機、
她站在歐陽微雨身後,歐陽微雨或許是太過於專注將要做的事,竟也沒注意到喬昭的靠近。
時間對於沉浸在想下聯的姑娘們來說過得飛快,對於喬昭來說卻慢極了,她眼珠不錯一下,冷眼盯著歐陽微雨的一舉一動。
歐陽微雨顯然是緊張的,身體緊繃,面無表情,臉色卻隱隱發白,細密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亦無心擦拭。
喬昭默默看著,終於看到歐陽微雨從衣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夾在指尖快速一抖,白色的粉末落入了放在歐陽微雨身側的茶盞中。
喬昭眼神猛然一縮。
歐陽微雨做完了這件事,汗已經溼透了後背,迅速左右看看,見無人察覺,悄悄鬆了口氣,正要往後一退,忽然就見一隻素手伸到她面前,緊接著,把蘭惜濃身側的茶盞拿了起來。
那隻手纖細柔美,沒有一點瑕疵,當得起冰肌玉膚,可落在歐陽微雨的眼中,卻好似見了惡鬼一般。
她猛然回頭看過去,就見剛剛還出盡了風頭的少女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手中拿著那杯要命的茶麵色平靜轉了身,往亭子外走去。
歐陽微雨臉色大變,抬腳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去了園子裡。
日頭不知何時爬到了頭頂,一走出陰涼的長亭熱浪就撲面而來。
歐陽微雨卻覺得渾身都是冷的,走在平坦的路面上好似踩在棉花上,深一腳淺一腳,彷彿所有力氣都隨著那隻手的出現而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