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了過來,一左一右架起那醉漢,利落從門口丟了出去。
大堂中喝酒的人們見慣不慣,等那同伴追了出去,紛紛笑了起來。
“這是第三個了吧?一月之內總有幾個不開眼的這麼被丟出去。”
“就是,也不打聽打聽剛剛的公子是誰,能是咱普通百姓招惹的起的?”
池燦進了酒肆二樓的雅室,等在裡面的人笑了:“拾曦,又有不開眼的被丟出去了?”
池燦來到朱彥對面坐下來,挑眉一笑:“這有什麼稀奇的。”
朱彥忍不住嘆氣:“咱們在後面喝酒不就是了,省得有這些麻煩。”
池燦看了朱彥一眼,冷笑:“我就生成這樣,難道為了一些心思齷齪的混賬玩意便要蒙起臉做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朱彥苦笑。
“我不想去後邊喝酒。”池燦伸手端起白玉酒壺,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白皙修長的手指扣住與酒壺同質地的酒杯,那手指卻比白玉酒杯還要瑩潤。
“以前是四個人在那裡喝酒,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人,去那裡有什麼趣?”池燦晃了晃杯中酒,一口飲盡。
朱彥聞言沉默了。
他們四個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如今只有他與池燦留在京城了。
楊厚承忙於抗倭無暇回京也便罷了,邵明淵封王北地,此生想要再見恐怕無望。
“對了,你家次子的滿月酒什麼時候辦?”池燦開口打破沉默。
“到時候會給你下帖子的。”聽池燦提起才出生不久的次子,朱彥眉梢眼角便存了笑意,看一眼好友,勸道,“我都有三個孩子了,連重山都已經在南邊成了親,你怎麼還沒動靜。”
池燦斜睨好友一眼,懶洋洋笑道:“這你也操心?”
朱彥心中嘆息。
三名好友裡,拾曦可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沒有任何長輩會操心他的終身大事。
且隨著幼主繼位,拾曦與皇家的關係越發淡薄了,這兩年若不是有許首輔關照著,在朝廷中恐怕都不會這麼順當。
當然,拾曦能得到許首輔關照並不是靠的誰的臉面,而是當年扳倒蘭山時出了大力,與許首輔達成了某種默契。
“這不是操不操心的事,你老大不小的,難道要一直這樣?”
“這樣有什麼不好?”池燦又喝了一杯酒,笑眯眯道,“沒人管,想喝酒就喝酒,想什麼時候回便什麼時候回。不像你,出來一趟還要向嫂夫人告假。”
“拾曦,你不要岔話題,這麼些年了你就沒有中意的姑娘?”
“沒有。”池燦毫不遲疑給出了答案,神色認真。
他曾遇見過最好的,幹嘛只為了成家而將就?既糟蹋自己,也糟蹋別人。
見朱彥還想再勸,池燦撇嘴:“成了親的人就是這麼黏黏糊糊,喝酒就喝酒,說這些作甚?”
朱彥見此不好再多說,舉杯相碰,對飲起來。
二人出門時外邊飄起了雪花,如柳絮漫天飛舞。
望著雙頰酡紅的池燦,朱彥吩咐夥計:“送池公子回府。”
池燦眼睛微眯,擺了擺手:“不用,這點酒還喝不醉我,給我把馬牽來吧。”
邵明淵離開京城時把春風樓轉給了池燦,池燦便成了春風樓幕後東家,夥計對他自然言聽計從,很快便牽馬過來。
池燦利落翻身上馬,衝朱彥擺擺手:“走了。”
隨著馬兒跑起來,被冷風一吹,人就清醒了大半。
不多時見到熟悉的府邸,池燦撣撣身上雪花,下馬往內走去,剛剛過了二門口就聽到女童的歡笑聲傳來。
“不要胡蘿蔔鼻子,用土豆的!”
“姑娘,人家雪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