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銀針解毒術施展起來格外複雜,不多時少女光潔的額頭上就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汗珠滴落到男人寬闊的胸膛上,讓他心疼不已。
邵明淵伸手入懷取出一方手帕,抬手替喬昭拭汗。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點燃的蠟燭已經只剩一堆燭淚,喬昭才算鬆了口氣,露出真切的笑容來:“毒總算排出去了。”
邵明淵捏著溼透的手帕,眸光深沉,輕聲道:“昭昭,我的命是你的。”
喬昭嗔他一眼,匆匆喝了一口水道:“我要你的命幹嘛?你好好活著,讓我少操點心比什麼都強。”
邵明淵抓住她的手,笑道:“遵命,我的將軍夫人。”
喬昭卻依然沒有放鬆,伸手試探了一下他的額頭,又摸了他的手腳背部,神色漸漸凝重。
“庭泉,你有沒有覺得渾身發冷?”
邵明淵遲疑點頭:“是比往常冷一些。”
他身中寒毒,常年習慣了渾身發冷,其實對寒冷不怎麼敏感了。
“那有沒有關節痠痛或頭痛?”喬昭再問。
邵明淵深深看了喬昭一眼,道:“我之所以沒有完全躲開那柄淬了毒的匕首,就是因為當時突如其來渾身痠痛發抖,無法控制。”
喬昭臉色不太好看。
邵明淵何等靈透之人,見此心中一動,問道:“我是不是瘧瘴發作了?”
喬昭頷首。
“那會影響行動嗎?”
“至少要休息五天,佐以湯藥,才能把瘧瘴治好。”
見邵明淵神色凝重,喬昭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就算瘧瘴沒有發作,你腹部的傷也要休養幾日。還有邢御史,大概長期飽受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摺磨,身體極度虛弱,同樣需要休養幾日才能開始舟車勞頓。所以你就安心養著好了。”
“只怕邢舞陽那邊不肯罷休,會大肆尋找我們。”
“我們住在這樣不起眼的民宅裡,應該不會被查到的。”
邵明淵苦笑:“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可今天去營救邢御史,忽然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喬昭默默聽著。
她當然知道沒有那麼簡單,不然邵明淵也不會受傷了。
“我今天遇到了真假兩位邢御史。先遇到的假邢御史與畫像上的樣貌如出一轍,就在我抱起他之時,他突然向我刺出了匕首……”邵明淵說起夜裡的遭遇。
邵明淵看向喬昭:“昭昭,這種淬在匕首傷的鴆毒,可以保持多長時間?”
喬昭未加思索道:“匕首淬毒的方式,能攜帶的毒量有限,而且不能保持太久,往往超過一兩日就沒什麼效果了。”
邵明淵眸光轉深:“事情就奇怪在這裡。邢舞陽小心謹慎,弄一個假邢御史出來不足為奇,可在他能一手遮天的地盤上,這個假御史需要時時揣著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嗎?”
喬昭聽了若有所思,喃喃道:“這個舉動,倒好像是提前就得知了會有人前去,所以特意等著你。”
“是啊,邢御史府的佈置可謂天羅地網,我能把邢御史帶出來也是僥倖。”想到在邢御史府的步步驚心,邵明淵心頭髮冷,卻把具體的情形掩飾了過去。
喬昭抓住邵明淵衣袖,正色道:“庭泉,咱們的行蹤可能已經洩露了。或者即便沒有洩露行蹤,咱們的目的卻被有心人得知了。”
“我也這麼想。”一陣陣劇烈頭痛襲來,邵明淵微闔雙眼,“昭昭,我就是不放心你……”
喬昭見邵明淵面色由白轉紅,心中瞭然,他這是開始發熱了。
“你先躺好,我去熬藥。”喬昭拉過薄被替邵明淵蓋上,起身欲走,被他一把拉住。
“昭昭,你叫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