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姑娘是官府的人。”
“誰是官府的人?喂,你後面房下那些人,怎麼不上來?”
“他們大約是覺得不必上來吧。”
“那你快賠我的手絹來,我要走了。”
“我等一行,全是男壯,哪有手絹賠姑娘?”
“不行。你將我的手絹鉸爛,我這一招輸給了你,回去小姐要罵我的。”
“姑娘不要捉弄在下了。在下被你的手絹震得雙臂發麻,已經敗得精光。姑娘年紀輕輕,哪來如此深厚的內力?姑娘是哪一位高人的門下?”
“我來查你,你反而查起我來了。你這人好狡猾。”忽然姑娘又問道:“你說那一招是我贏了?”
“是姑娘勝了。”
“不對。”姑娘想了想道:“還是你勝了。我陪小姐出道以來,夜行探事,從未被人發覺過,你卻聽出我來了。所以還是你勝了。”
徐亭這時已看出這姑娘武功雖高,但人卻幼稚,心地純良,略一思想,便笑起來:“我明白了。姑娘是天山佬佬的人。”
“天山佬佬那是誰呀?你別亂說了,我不是什麼天山佬佬的人。”
“那讓我再想想。”
“別搗鬼了,你想套出我是誰不是?還是那句話,我是來查你的,你要查我,我又要打你了。”
“那麼,姑娘查出在下了麼?”
“你那一招,極像正義王神光劍法中的‘迎風三搖’。”
徐亭這時才真的驚駭起來,覺得今夜之事,如不弄個明白,實不知是吉是兇。腳在房上輕輕一踩,從房下已射上來五個人,對姑娘竟成合圍之勢。
王元圖道:“掌門師兄,如此似乎不妥。”
徐亭道:“三弟,今晚之事,萬分奇詭,別讓她走了!”
姑娘這時咯咯地笑起來:“好羞啊,正義門六個弟子圍攻一個姑娘。不過我不怕。我要走,誰也攔不住。”
徐亭喝道:“姑娘究竟是誰門下?還是說出來吧,別逼你等動手了。”
“我不說出是何人門下,便是逼你動手?好,你就動手吧。”
“請姑娘站起來過招。”
“我坐著也是一樣。”
徐亭將劍插回劍鞘,從腰間解下一隻鐵抓,甩動鐵鏈,鐵抓便在他的頭頂呼呼轉動起來。
“姑娘,在下要出招了。”
“儘管使來。”
徐亭身形一側,本來在空轉圈子的鐵抓,便如箭矢一般射向姑娘。但那姑娘卻仍然一動不動,等待鐵抓臨近面前尺餘,才抬起手來,伸出二指一剪,手勢也不算快,卻恰恰一下就剪住了鐵抓後面一寸的細鐵鏈。只聞咔嚓一聲,筷子般粗細的細鐵鏈已被剪斷,而鐵抓已落入姑娘的另一隻手中。
“鐵指剪!”徐亭大叫:“你是玉鳳門的人?”
正義門六個人中,竟有三個人同聲喊了出來。這是徐亭駭得滿臉蒼白,額頭上竟滲出了顆顆汗珠,知道今日遇上了世上最難纏的大敵,只怕是再也不能活著西去,剛出商洛山,便要盡死於山外了。
哪知姑娘卻笑著站起來,將鐵抓扔在屋面上,指著徐亭道:“你讓開,我要走了。把你撞死,小姐又要罵我了。”
徐亭心中駭怕,本能地往旁邊一讓,只見姑娘身子一晃,便已在院子對面的圍牆上,再一晃便也不見人影。
徐亭站在屋頂上,一時竟忘了回到地面。
崔長風說:“掌門師兄,回房去吧。”
徐亭回過神來,一頓腳道:“還回房作什麼?六弟,快收拾行李,連夜走吧。”
王元圖道:“我去牽馬。”
徐亭道:“三弟莫去。這半夜之中,馬蹄聲一響半里,快收拾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