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錢不夠花呀?!”
“那倒夠,去下看病。三百五百還能剩!”
孫書記也不問老伴手中究竟存下多錢說:“提起看病,我就不明白,你說你底下怎麼又稀稀拉拉地來了?”
“誰知道了?!”
“我尋思你肯定是不講衛生,一年到頭,我從沒看你張羅城裡洗洗澡,你還特愛幹,我一回來你就讓我快往上上,完事你也從不用水洗洗涮涮,裡邊存下的都是埋汰東西,一進你被窩裡,那味可大了,我腦袋雖然在上頭還露在被外面,但總能聞著你下面往上咕嘟咕嘟冒出的味來,可嗆人了。”
“你還說我?!你那老鍬子不也不洗?!每回出來的song都嘎巴那大疙瘩郎子上頭了,一擱進去都能往裡頭掉渣,你還有臉說我?!”
“讓你說的了,還往裡頭掉渣?!就像你親眼看見了似的!”
“還用看見?!用心一想不就明白!”
男人便嘻嘻笑。
“明天到底還進不進城裡給我看病啊?”
“怎不去呢,去!”
次日,兩人坐車到遼陽縣醫院一檢查,確診為晚期子宮癌。
那戴眼鏡的醫生往上推推眼鏡框說:“回去給你老伴兒吃點兒好的吧,我看她只多能再活三個月……”
孫書記一聽傻眼了,卻糊弄老伴兒說:“醫生講了,是病沒有,你便放寬心吧!”
老伴樂了,兩人回來。
到家後,孫書記開始還對外邊保密,不管誰問,一概守口如瓶。
可是,與孫家過從甚密並且從來就十分關心孫書記老兩口子身體的艾維忠媳婦一聽說去了遼陽城裡檢查病,便感到非同一般,認為一定是個什麼尕咕病,所以孫書記領老伴前腳到家,艾維忠媳婦後腳便進屋,風風火火地坐在炕沿上問:“你們多時回來的?!病看的怎樣?”
老伴兒說:“老頭子告訴我了,啥事兒也沒有!”
“沒有就好!說來嫂子你現在正是享清福的時候,若是有點兒什麼緣故,不也不好……”
在外屋的孫書記就偷偷朝艾維忠媳婦擺手,艾維忠媳婦便說:“你看我這個人,頭來你家前在家裡有潑尿沒撒,我得趕緊去趟毛欄子!”跑了出去。
孫書記便在外面的窗臺下將病情一五一十說了,說的艾維忠媳婦雞鵮米一樣點頭,遂又去嘩嘩尿尿,由於動靜過大,屋裡聽得一清二楚。
尿完尿,艾維忠媳婦一邊系褲帶一邊往回跑,進屋坐在炕上便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便又山南海北閒扯一氣。
孫書記老伴兒便說:“大妹子,我也閒說話,你說你那撒尿動靜怎那麼大,我坐在屋裡炕上隔著兩道門還聽撒得哧哧的。怪招人笑的!”
艾維忠媳婦說:“有數的,大姑娘撒尿如射箭,小媳婦撒尿一條線,老太太撒尿一大片。我才多大歲數,聲兒能不大呀!”說完又說家裡大醬缸忘蓋了,抹身又下了炕沿,便回家去了。
孫書記老伴兒伏在屋裡窗臺上說:“我不送你了,艾家大妹子,你有空就來我這,我願意聽你嘮喀,你聽著沒有?”
艾維忠媳婦說:“聽著了,我明天還來,你放心好了!”
次日。果然又來了。道走三熟,以後隔三差五便來一次,有時還帶些菜蔬瓜果,便越走越近,不分彼此。不提。
清晨。當和煦的陽光灑進縣委宿舍大院時,已在家中做好早飯的文教部韓部長一邊揭下小圍裙一邊喊:“孩兒啊,快起來吃飯呀!”
孩兒哎地答應,趕緊梳頭洗臉。
韓部長說:“吃完飯我便領你去一趟,部裡的工作我都安排完了。”
孩兒又哎地一聲答應後,便坐下吃一小碗大米飯,喝半碗雞蛋羹。下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