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奔出來,把躲在樓角抽菸的三蛋揪出來。
不管鑽到那個旮旯犄角偷懶,都能被逮著,三蛋苦不堪言道著:“大兵,我剛喘口氣,一根菸剛點上你就來了……你屬老鼠的是吧,藏那你都能找著?”
“說明你也是隻老鼠啊,這麼容易找,真別偷懶啊,幹不動叫我,活忙著呢。”大兵笑著道,有他的身體力行,下面的人還真不好意思偷懶。
猛抽了兩口,三蛋回工地去了,那和水調水泥的活著實也不輕,累得這娃走路都打擺。
沒辦法,生意像火裡添汽油,直往上躥,八喜叫了五個人都捉襟見肘了。大兵一路小跑,又奔回物業上,喊了個新人去幫忙,恰巧九貴在,他一招手,把九貴喊了出來,附耳問著:“你姐夫呢?”
“木見啊?”九貴發愣。
“走走,找找去……正缺人手呢。”大兵道。
“啊?我姐夫多大個老闆,你讓他幹活,他幹得動嗎?”九貴不悅道。
“幹累了就啥都不想了,省得唉聲嘆氣,讓大家跟著他發愁……這呆多少天了?我總覺得他想幹啥,哎,九貴,你姐夫那鋪裡,你摸了嗎?”大兵警惕地問。
這卻是讓九貴查查他姐夫隨身的東西,九貴懵頭懵腦道著:“啥也沒有啊……你到底找啥呢?”
“什麼都有可能,兇器啦,武器啦……說不定是炸彈,這人逼急了,指不定要出啥事啊。”大兵嚴肅道,盧剛看樣子要窮途末路了,以那光棍性子,怕是不會有好事。
“還炸彈……高利貸摳了他好幾回了,窮得就剩褲襠裡那倆蛋了。這開發商真孫子啊,我們六十多號人,地面工程都是我們乾的,要了快一年了,一共才給了八萬,頂多夠吃。”九貴憤怒地道。
“所以才怕出事啊,跟我回看看去。”大兵道。
兩人快跑回了宿舍,門虛掩著,沒人,每天盧剛除了睡覺就是在小區的晃悠,沒準又躲那兒生悶氣去了,大兵跑到盧剛的鋪前,手腳麻利地摸了一遍,一無所獲。
“看看,沒有吧……”九貴道,一直不理解大兵對他姐夫很上心的原因,擱他講啊,過年都沒敢回家,東躲西藏早幾個月了,要了多半年賬,唯一的收穫就是給這些民工兄弟謀了在一品相府小區的臨時活。
大兵思忖了片刻,他喃喃說道:“我是這樣想的啊……你姐夫是個仗義人,對吧?”
“那當然,前些年可接濟過不少鄉里人,要不欠幾個月工錢,那些人早把他家拆了。”九貴道,對於這位姐夫,他還是相當尊敬的。
“而且,十五六就出來混,混容易,混出頭可不容易啊。”大兵道。
“誰說不是呢,一半是幹出來的,一半是打出來的。”九貴道,民工這工頭,一多半得靠拳頭,否則你根本別想出頭。
“這不就對了?你姐夫性子梗,能嚥下這口氣?”大兵問,盧剛既然把老婆孩子都安頓了,那接下來要幹什麼似乎不難猜測,可偏偏找不到印證他話的證據。
任九貴有點懵,撓撓後腦,他可沒大兵想的這麼深,難為地道著:“那能咋樣?年前還組織過個討薪,那時好歹還去了十幾號人,結果人家一報警,都給攆回去了……咱們民工,你就再佔理,人家也不搭理啊。”
“他組織人了沒有?”大兵問。
“組織個屁呀,都窮成這樣了,誰還聽他的?再說這年景,沒理可以欠錢,討薪肯定有罪啊。”九貴看來不傻,都引用網上的案例了,不敢討啊,一討出事判刑划不來啊。
“這……好像根本就沒有解決途徑啊!?我跟鄧燕說過了,她也沒辦法啊。”
大兵頹然一坐,清醒以來,頭回碰到了想不通,也解決不了的問題了,他努力回憶著,是否曾經的經歷裡有過類似的經驗,不過不回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