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一面是見義勇為、不惜己命;又一面是蠅營狗苟,錙銖取利;可能還有一面是違法亂紀,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鄧燕有點凌亂了,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悄悄來這兒,就像她自己也有兩面一樣,一面強迫著自己把那段經歷永遠忘記,而另一面,卻記得更清。甚至她還在期待,說不定今天的儀式上,能見到他。
不過她失望了,主持這裡的是當地人,剛剛成立了鑫眾分支,據說已經開始兜售一種神奇的,能根治糖尿病和消化道疾病的保健品了。
她沒有關心那些,只是覺得很失望,說不出來的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就像她發現有警察一直在追蹤著大兵一樣,那種失望,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沒有陽光了一樣。
儀式已經開始撤席了,留下的只是一地狼籍,她戀戀不捨地離開了,不時地回頭,彷彿還期待一個突兀降臨的驚喜一樣,就像某一天她突然接到了他的電話,聽到他帶著磁性的聲音:我是大兵。
“這是大兵嗎?”
“是,就是,他就叫顧從軍。”
咦,有聲音傳來了,鄧燕回頭,想白馬王馬呢,把兩頭夯貨想來了,王八喜、任九貴這一對,拿著報紙,從活動中心出來了,就那歪戴帽子別褲腿的德性,估計是被趕出來了。
果真是,就聽任九貴說著:“媽B的,咱們跟他們老總是兄弟啊,居然把咱們攆出來。”
“就是啊,這開業呢,大兵咋也不回來看看啊。”八喜幽怨地道。
“咱們是啥?冰塊掉醋缸,寒酸;人家是啥?小母牛坐上高壓線,蹭蹭牛逼帶閃電,能想起你來?”任九貴道。
“切,曹丞相的錢,未必(魏幣)。肯定沒忘咱們。”八喜道。
鄧燕噗聲被逗笑了,這倆貨說話,從不直說,話裡帶話,說他們沒文化吧,哪個有文化的也講不出來。
一笑,兩人認出回頭的鄧燕了,興沖沖地奔上來了,八喜問著:“呀,鄧警官,您是不是瞧見大兵啦?”
“哎對呀,他是不是回來啦,我們怕他去找,就先來找他來了。”九貴道。
鄧燕抿著嘴,笑笑,不過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看到。
兩人興奮瞬間化為失望,鄧燕現在有點喜歡這對狡黯而純樸的夯貨了,她道著:“有電話啊,你們想他,就給他打電話唄。”
“打個屁,那頭一聽我們是民工,直接把電話扣了,留的電話根本打不通。”九貴道。
八喜也說了:“大兵走時腦還不清呢,肯定被他們換號了,不讓他跟咱們聯絡……要光大兵,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會不聯絡咱們的。”
“那他肯定記得你們電話,他的記憶力很好,要想聯絡,肯定早聯絡了,你說呢?”鄧燕道,委婉地告訴兩位問題所在了。
是啊,要想還怕聯絡不上,任九貴道著:“走吧走吧,還想趕著王母娘娘叫大姑,沾點仙氣呢,拉倒吧。”
“別跟著我,跟你就是趕廟會走失孩子,活丟人呢。”八喜煩躁道。
兩人和鄧燕再了個見,你罵一句,我損一句,忿忿然地奔工地那輛小破車上去了。
正欲離開的鄧燕,身上的手機驀地響了,她掏出了手機,看看螢幕上顯示的來電歸屬地,是彭州,一下子覺得心跳加快,摁了接聽問著:“喂,是大兵嗎?”
對方沉吟了一秒鐘道:“喲,看來你對他的記憶挺深的。”
是個女聲,不像是上官嫣紅,鄧燕奇怪問著:“你是誰?怎麼會有我的私人電話?”
“這裡是打非專案組,全稱是打擊非法集資203專案組,我叫尹白鴿。”對方道。
“那找我有什麼事?”鄧燕奇怪問。
“你和嫌疑人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