轍,一個不防,把他平時習慣性的老實給嚇出來了。
被嚇了一跳,張如鵬這回可是真怒了,邁步上前,怒容滿面,揪著大兵就要擂幾拳,大兵不動聲色看著他道:“教官,您生什麼氣啊?這裡頭出去的兄弟,犧牲的都有,我這算什麼?”
就像被窺到心思一樣,張如鵬一下子萎了,表情難堪,手鬆開了大兵,給他整整衣領,不無落寂地道著:“我就是心裡難受……他媽的,兄弟們出生入死,等有天歸隊,還有人嫌他們渾身毛病?那能沒毛病麼,也不看他們和什麼人打交道……看看你,原來多好個小夥,快特麼成走江湖的騙子了。”
“誣衊,我什麼時候騙過人了。”大兵笑著道。
“少裝,你是根本不想呆了。”張如鵬黯然道。
“絕對沒有,不信你用測謊儀器試試。”大兵道。
“拉倒吧,那些坐辦公室的,能對付得了你?走吧,我送送你。”張如鵬沒理會大兵的解釋,似乎在他看來,能夠全身而退,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他且走且道著:“哎,對了,你到底記得不記得你家在哪兒?”
“這個不是裝,是真記不得。”大兵道。
張如鵬看了他一眼,然後鬱郁道著:“也對,又是當兵,又是當特勤,能記得家才見鬼呢,我都快把我家忘了……真不知道你咋過啊,家都不記得,媽都不認得了……哎……”
這話說得,真把大兵聽得裝不下去了,他默然無聲地跟著進了隊部,從緊鎖的一間小櫃子裡,拿出來了他封存的個人物品,錢包,十幾塊錢的地攤貨;裡頭的錢也就勉強能賣幾件地攤貨。身份證,南征,家庭住址:嵐海市日照區向陽路向陽小區九幢201號。
陌生到極致的地名讓他抓耳撓腮了,教官苦著臉問著:“一點都記不得?”
“真記不得,這和咱們的條例有關,我第一天到這兒報到時,你……總隊長,還有石處,你就像訓孫子一樣說,從踏進這個門檻,你們首先做到的是忘了自己的一切,因為你即將從事極度危險的任務,忘得越徹底,你們的親人朋友,就會越安全……”大兵學著張如鵬地口吻,然後一攤手道:“我看來是真的全忘了。”
“他媽的,說得好像是我作孽了似的。”張如鵬悻然道,東西給完,他排著組織的安排,戶口得重新上,組織關係和工作關係隨後轉到地方,你務必在一個月內到原單位報到,當然,薪酬卡還是有的,張如鵬把銀行卡遞到大兵手裡,千叮萬囑道著:“密碼是你的編號,101110,別忘了啊。”
大兵哭笑不得地道著:“大哥,這麼白痴的也叫密碼?簡直是拿我逗樂子。”
“噢,也對,你連刑法也背得下來。”張如鵬攬著他走,一走又想起一事,好奇問著:“也不對啊,你咋能背下那玩意來?摞起來比沙袋還厚。”
大兵比他還奇怪,氣不自勝地斥著:“這兒能看的書,除了刑法就是條例,電視都不讓看,你讓我背什麼?”
“你說你好好學習我不反對,可我怎麼聽說,人家都說你人格分裂,變態呢,危險程度8級。”張如鵬道,一握拳頭怒道:“太不給面子了,我這麼兇猛,危險程度評估是零。”
“那意思是,我可能危害到自己人。”大兵悻然道。
“不能吧,這不挺正常的……哎那測謊呢?你咋辦到的,你大老爺們說自己是女的,還賣淫,機器居然沒反應?”張如鵬的好奇越來越多。
“隊裡經費不足,那機器早該修了,沒看不集訓時候,伙食都差一大截。”大兵迅速找到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張如鵬一點頭道:“對,我說呢,你也不能變態到那份上……嗯,這兒,這兒,我開車送你……對不起了啊,大兵……所有特勤不管出行還是歸隊,都不會有歡迎或者歡送,低調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