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那怕就偽裝,也得裝成個正常點啊。那怕就過得再差點,也得裝得很牛逼哄哄地回去啊。
他邊想邊走著,步行過了兩條街,在城市一處標著“特馬德汽車文化園”的地方停下來,這名字真他媽的,就叫特馬德,真不知道那個腦殘想出來的。
又看了幾眼張如鵬提供的戶籍資料,很認真地記清那張叫於磊的臉,是個圓臉,嘴角很不和諧地長了顆媒婆痣,應該很好認。
踱步進園,不是什麼文化園,就是個賣車的地方,平行車進口,可能要比內地便宜不少,數位穿著靚麗的姑娘正陪著客戶看車,有服務員瞟大兵一眼,卻沒有人來招呼他。
這個不意外,大兵現在已經換上了普通而又普通的短衫加長褲,再加上那雙地攤上隨便賣來的運動鞋,就氣質再佳也逃不過這些推銷的利眼……這號窮逼頂多騎倆軲轆的腳踏車。
嗯,看見了……胖了一圈的於磊,要不是媒婆痣還在,怕是得認岔了,他靦著肚子陪著一位客戶從財務上出來,把人往一輛車上請,這人不知道是眼拙還是根本眼瞎,直接把大兵忽略過了,大兵耐心地等著,直等著於磊辦完事,一搖三晃地進來,然後他要說話,於磊表情不怎麼熱情地向他招招手:
“來吧……我以為你狗日的死外面了,這麼多年都沒音訊。”
嗯,這口吻,應該是死黨了,大兵亦步亦趨跟著他,進了會客的玻璃隔間,於磊大咧咧坐下,還沒等大兵開口就道著:“說吧,啥事?只要不過份,還是可以滿足你的。”
“什麼過分?滿足?”大兵愣了下。
“嗨你以為我傻啊,多年不見的朋友突然上門了,就兩件事,第一件,借錢;第二件,要結婚,就不借錢也要掏錢,你屬於哪一種?”於磊道著,這表情讓大兵覺得莫名地可惡,想摁住揍他一頓。
他耐著性子道著:“我不借錢,也不結婚,我就找你來了。”
“當年那事,我特麼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來找我?”於磊拍著桌子,怒目而視,驚到外面了,他起身關起了門,站在比他高一頭的大兵面前,憤然肩膀一靠,把大兵靠過一邊,氣咻咻地,像隨時要發作一樣。
壞了,我當年……難道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可不對啊,我為什麼還在特勤遺書裡留他的名字,那是出任務前的一項事務,是預防有意外後,會有人給你來處理後事。
“不管你為什麼來了,想要我幫你,哥扔給你倆錢……要求我原諒,趁早滾蛋。”於磊下逐客令了。
大兵更懵了,真想不起來啊,他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我是失憶了。”
“看得出來啊,你要是得意了,還會來找我?”於磊撇嘴不屑道。
“我是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大兵提醒著。
“是啊,你也沒臉想啊。”於磊挖苦道。
“我跟你說,我是腦袋受傷了,有問題了。”大兵解釋著。
“你不光腦袋有問題,你這心裡也有問題知道不?狼心狗肺。”於磊拍著桌子發洩道。
哎喲……大兵快氣哭了,怎麼就這麼個簡單問題,解釋不通呢,他不解釋了,掏著自己的資料,那是一份醫療證明,拍到了於磊面前道:“我是失憶,人格分裂,身份識別障礙。”
這下於磊總算明白了,拿著診斷書細細看過好幾遍,然後瞪著大兵問:“玩我是吧?失憶了還記得我?”
“不是,我是透過戶籍查的,我們……應該是戰友,對吧。”大兵道。
“哦,當警察的有這方便啊,怎麼失憶的?”於磊問。
“這兒……”大兵指指自己的腦後:“捱了一甩棍,又掉河裡,差點沒活過來。”
於磊表情肅穆,瞪著大兵,看了許久,當他發現大兵的眼神確實不像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