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正待遇麼?別掙著白菜價,操著賣白粉的心啊,那多累啊。”封剛道,從這位年輕的臉上,大兵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悲觀、厭世,可能這位臨時工,比他更悲觀。
“對,你說的對……有時候,咱們這些執法,還真不如犯法的來得痛快。這個董魁強是搞什麼發家的啊,我看他在牢裡待遇,比咱們法警待遇還高。”大兵道。
“說不來,咱們這海邊,應該是走私吧。”封剛道,這個籠統的推測並不新鮮,但大兵依然找不到答案,因為隔著一道天塹,不是其中的人,是無法知道其中的奧妙的。
“咦?那是幹什麼?”大兵看到了一列車隊,沿著通向看守所的路排了一列,三三兩兩的人聚在看守所周圍。
“這都看不出來,等著接風洗塵啊,今天是董魁強出獄的日子吧。”封剛道,漠然一句,駕著車,從成列的豪車邊上開過,路虎、悍馬、大切、牧馬人、賓士越野、大林肯、GMC,一列豪車把法警車比得寒酸到了極點。
噹啷,門開了,不是為法警的車開的,而是要釋放人犯了,人一出來,群情激動了,湧著往門口擠,圍在了出來的三位身側,法警車已經駛不過去了,只能靠邊停下。
“魁哥,想死兄弟們了。”
“鳴炮,去去晦氣。”
“魁哥,上我車,宴海大酒店給您老接風洗塵。”
“魁哥,跨過這堆火……”
放炮仗的、吼著攀交情的、當場就換衣服的,還燒了堆火去晦氣的,更特麼操蛋的是,那輛越野車的大喇叭裡,還放著音樂,樂曲和現場很搭調,是《喜洋洋》。
26輛車,四十多人,簇著這位上了一輛賓士,囂張地放著《喜洋洋》在鞭炮燃放的煙霧裡,揚長而去,只留下看守所頂樓上的崗哨,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朝著車的去向,重重呸了一口。
“他媽的,又出來一群禍害。”大兵惡惡地看了眼。
那股鬱結讓大兵很不舒服,就像目睹被原始股騙得傾家蕩產的人一樣,很不舒服。而以他的經驗看,看守所門口還有這麼風光的迎接隊伍,那隻能證明一件事:根本沒有傷到根上。
“走啊,怎麼了?”他催著封剛。
“哎呀,我都想過幾天禍害的生活了。”封剛幽幽地道。
破車、牢獄、忙碌、勞累,變得麻木的感覺也被刺激到了。大兵看了眼愁苦的同事,不忍斥責了,誰讓這些禍害的生活,確實讓人羨慕呢?
……
……
解押……開庭……送押,簡單的重複工作結束後,已經到十一點多了,因為一起強姦案不宜公開庭才刻安排在週日上午。從單位裡出來時,大兵手機上莫名地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他狐疑地接聽,卻是一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陳向東。
父親生前的通訊員,問他在哪兒,有事找他辦,是軍烈屬子女的補貼,撫卹之外的,大兵匆匆應了聲,轉而折向人武部。
到的時候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因為那位烈士的緣故,這位軍人快把大兵當成親兄弟看待了,而且尊重的緊,一見面像見上級一樣,敬禮,那臉上悲慟樣子,恐怕是心結還未解開了。
“向東,你別心裡有愧,如果換個位置,你也會那樣做的。”大兵攬著他的肩膀,刻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肩章,又趕快放下手了,陳向東小聲道著:“南征哥,謝謝你……我真沒用,要出事應該是我擋在他面前,誰可知道,最後卻是南副部長救了我。”
一句又是熱淚盈瞞,這位大頭兵抹眼睛,豆大的淚滴溼了手背,大兵趕緊給他擦擦道著:“你再哭我可走了啊,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再說,一個軍人死在他的戰場上,那是死得其所啊,總比老死,病死在床上要好吧?”
“嗯……我知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