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土?
他愣了,回味著姜佩佩的話,滯了好久,然後心一沉,急急往下看。
這是一份向省軍區、公安、緝私、海關主送及抄送的情況說明,私採礦口九處,從業人員初步估算有四百餘人之眾,破壞的森林、植被面積多達數平方公里,而且冶煉稀土造成的環境汙染,已經讓大店鄉附近的河流魚蝦絕跡。
更為讓人痛心的是,大店鄉與西江我國重稀土的主要產區接壤,與鑭、釔、釹等價格較低的輕稀土產品相比,鏑、鋱等更具戰略意義的重稀土資源,是禁止出口的,但近年來,嵐海津門一帶的稀土走私已經相當猖獗,全國海關當年查獲走私總額僅一點六萬噸,而且大部分都是輕稀土產品,中重稀土走私一例也沒有查到,而在嵐海私採濫挖,保守估計年產至少在一千噸左右……在國際市場上,中重稀土的價格是輕稀土的10倍到200倍不止,這其中鋌而走險的大有人在。
……有人在鑽著政策和法律的空子,在出賣著國家利益,私採濫挖為什麼打而不絕?走私渠道為什麼至今都沒有發現?每年有多少中重稀土被走私到國外,已經成了公開秘密了,為什麼各相關的部門還是熟視無睹?甚至有境外的非法商人就在我們的土地上堂而皇之作奸犯科,而我們中有些人,卻開門揖盜。
……這是在犯罪,在國家面前、在人民面前、在我們子孫面前,我們都將是罪人,罪不可恕。
咚……一聲巨響,大兵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上,震得筆筒翻了個身,啪聲摔到地上了,一瞬間,大兵被刺激得熱血賁湧,怒髮衝冠,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沒有找到的秘密,根本就是公開的秘密。
陳向東驚得推門進來了,緊張地問著:“南哥,您怎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大兵拍著父親留下的手書問著。
陳向東急步上前一看,然後他面露難色,囁喃著,這個這個……都過去很久的事了。
“那解決了嗎?”大兵問。
“不……不可能解決,這不是公文的行文標準,不可能有帶著個人感情的公文啊,所以……”陳向東喃喃道。
“依我父親的性子,不會坐視不管的,對嗎?”大兵期待地問。
“對,他犧牲前一直在向上反映這事,市國土資源、公安、緝私,我和他還到過幾次省城,到軍區也反映過,可這個不在我的職權範圍裡啊……後來他犧牲後,這事……”陳向東像做了錯事一樣,低聲下氣。
“沒人管了?”大兵怒極反笑道。
不幸言中,陳向東點點頭。
大兵瞪了陳向東一眼,這位通訊員出身的,恐怕也管不了什麼,他翻著夾本,把這一摞紙取了出來道著:“這個我帶走了……大店鄉在什麼地方?這個名字……”
他突然愣了,似乎就是父親犧牲的地方。
被瞪得心驚肉跳的陳向東,輕聲道著:“對,就是南副部長出事的地方。”
“你……好像在隱瞞著什麼。”大兵道,在極度的刺激下,他犀利眼光,他的敏銳思維,似乎被喚醒了,一瞥眼便捕捉到了陳向東臉上表情語言。
“好吧,瞞著你我會於心不安的,其實大店鄉的災害,始於盜採濫挖,本不就不多的森林和植被都被破壞,特別是公路沿線,在未發現稀土礦藏的前五十年裡,自然災害很少,這幾年,幾乎每年都有,泥石流、地下沉降、塌方,就沒有斷過。”陳向東咬牙切齒地道。
“那這不是天災,是人禍?”大兵憤然道。
“對,一直就沒有停過。”陳向東道,他有點恐懼,因為在南征的眼中,彷彿蓄著一把火,一把即將燒起來的火,血紅血紅的眼睛,讓他不寒而慄。
可卻意外地冷靜下來了,大兵起身頭也不回地道著:“帶我去趟大店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