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我父親去世的地方。”
陳向東愣了下,然後匆匆追出去了。
片刻後,人武部那輛指揮救災的國產勇士車,疾馳出了大門,朝省境邊上駛去……
……
……
“……我們地方武裝,大多數時候只參與基建、救災、戰備訓練一些常規性任務,每年主要任務就是徵兵和安置復員,沒有什麼許可權,這事南副部長給地方反映了不止一次……你也知道,和平時期,當兵的說話還不如個當幹事的……”
“緝私的在嵐海查過,咱們這塊地理位置特殊,市區臨海,而大店一帶,又是省境,不光是當地群眾,還有亂七八糟來的人,怎麼查得清啊,稀土那東西大部分人都未必見過,津門港也查到過幾次,都是罰沒和查扣,罪行也不重……”
“黑礦主在當地都有點勢力,地方公安輕易不敢進去,也查過,不過都是前腳炸礦,後腳一走,人家又開口子了,打而不絕啊。”
“南哥,你怎麼了?”
絮絮叨叨,陳向東說著,大兵一直一言不發,似乎沒有討論的興趣,車疾馳了一個多小時,據陳向東介紹,就這一段路,當天救災的時候,足足走了四個小時,普通的颱風災害,頂多是掀房頂颳倒樹,有清障車在,湊和著可以通行,但遇上泥石流之後就不行了,車隊足足滯留了八個小時才通開路面。
“療毒得刮骨、斬草得除根啊。”大兵莫名地道,說了句不相干的話。
陳向東疑惑了下,示意道:“就在前面那一帶。”
“我看到了。”大兵道。
兩人並不投機的話,奇而怪哉地對著,車在疾驟兩公里後,急速剎停,靠在路邊,大兵跳下車,怒容成了猙獰,信步沿路而上,陳向東匆匆跟著,絮叨說著:“當地人把這個都叫雞窩礦,都是一窩一窩,地質條件又不適合集中開採,所以就成了濫挖的最好地方……投資栽進去的也不少,不過要挖到一窩就發了,所以,這兒……就成了那個樣子……”
站在一處高處極目望去,光禿禿的山包呈現著暗紅色,看不到了樹木,不過一個個猙獰張口的洞口讓人怵目,再往下走不遠,就是廢棄的坑口,光禿禿地方石是黑的、土是棕色髒兮兮的、散發著一種讓人作嘔的味道。
“池浸要用酸液,廢水流過的地方,寸草不生。”陳向東指著溝壑裡,已經看不到植物的地方,他痛心道著:“我們抗得住天災,可抗不住人害啊,這一帶都挖紅眼了,我們就年年救災,也抗不住他們天天破壞啊。”
“很多地方都是這樣。”大兵喃喃道,張官營的事記憶猶新,一個充斥著金錢、汙染、走私的法外之地會滋生出什麼來不難想到,肯定是犯罪的猖獗。
“南副部長來過很多次,還組織過地方民兵、鄉派出所驅逐過幾次。不過效果不大,這一帶族姓很厲害,一村人一個姓根本惹不起……也就你爸因為徵兵、救災經常在一線,在地方上還有點威信,擱其他人,這種地方根本不敢來。”陳向東道。
“他當兵都當傻了,人能救回來,人心怎麼可能救回來?”大兵咬牙切齒地道。
陳向東沒有聽懂,不過他感覺到了,這父子倆的氣質如出一轍,就像當年南副部長一樣,也是蹲在這兒,也是這樣無法遏制的憤怒。
大兵起身時,早已等待很久的陳向東一把拉住了他,像是警告一樣對他說道:“南哥,我能說句不該說的話嗎?”
“讓我猜一猜。”大兵凝視著這位,像洞悉他臉上的負面情緒一樣,猜測道:“你要告訴我:這裡面水很深,讓我不要摻合?”
嗯?陳向東眼光一滯,嚇了一跳。
“不用奇怪,我當過警察,比你瞭解有些事能黑到什麼程度。窮山惡水出刁民不是理由,刁民可沒有本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