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格,一定會大事化小,壞事變好,抓到嫌疑人就已經是一個最好的交待了。那麼……自己的位置仍然是安全的。
他想著,無可抑制的希望之火燒得他頭腦開始充血,他拉開抽屜,看著一摞厚厚的舉報材料,這才是一切的根源,隨意翻閱了幾頁,在末尾有一個讓他刻骨銘心的簽名:
南征!
這才是禍根,鐵板一塊的地下世界,愣是被人戳破了一個大窟窿;已永沉海底的案子,愣是被人刨了個底朝天,每每他覺得盡在掌握時,這個對手總是領先一步,站到了主動的位置。
他知道這樣的人最難對付,就像那位葬身在泥石流的英雄,這種人是無法威脅到的,死都嚇不住的人,你指望他還會害怕什麼?
想到此處,塗局長拿起了電話,拔著號,接通時他道著:“我是塗漢國,伍檢察長,您別誤會,我不是向您求情來了。”
“呵呵,你求情也沒用,省裡高度關注你們局裡的事。我說老塗啊,這一劫不好過啊。”對方道,禮貌地表示了一下同情。
“該處分就處分,我不姑息。該負多大責任,我決不逃避……不過有些事可真和我們無關啊,你們不能都扣我們腦袋上。”塗漢國道。
“您指……王大強被刑訊的事?”對方道。
“對,影響極其惡劣,那位嫌疑人被打到吐血,剛到看守所就被送醫院,據他反映,兩位警察把他挾到汽車排氣筒灌尾氣,準備悶死他……這可不是空穴來風,有傷情鑑定和嫌疑人的供述。”塗漢國嚴肅地道。
“呵呵,您這是要反戈一擊啊。”對方笑了。
“要嚴肅法紀,就把不乾淨的屁股都打一遍嘛,不能光我們疼嘛,我們不迴避有翫忽職守的問題,這其中的水有多深,您也應該有所耳聞,但要上升到違法就談不上了,可這兩位警察,就不是翫忽職守的問題了,只要是害群之馬,您不會還迫於壓力,只敢針對我們吧?”塗漢國問。
“這個你放心,省高檢督察全程跟著,已經去省裡帶人了……老塗,你的能量很大啊,我都不得不佩服,不過這兩位沒那麼容易拿下啊。”對方笑吟了一句,似有晦言,而且不等塗漢國再問,電話已經掛了。
足夠了,這就足夠了,只要事情止步於此,那一切都還有挽回的機會,塗漢國又掏出了手機,摩娑著,想向一位表達謝意,最終還是放棄了。
因為不需要,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確有人已經看得比他更清、更遠,也更準地看到了問題的癥結在什麼地方……
……
……
“豆豆……告訴阿姨,想媽媽嗎?”姜佩佩萌萌地表情問。
“想。”豆豆甜甜地,不好意思地說。穿上了一身新衣服,而且家裡來了這麼多人,讓她變得有點侷促了。
很多人,居委會的,派出所的,街道辦的,鄰里還有一堆人,把一個髒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聽聞陳妍被解救,牽動的不止一個人、一個家的心,這漫長的一年,目睹這一家的慘狀,那怕就都是鐵石心腸也要生出點惻隱之心吧。
“嗨,再遞塊磚。”
“那頭再抹抹。”
“劉兒,你打個電話,問問他們還得多久啊。”
派出所來了一群片警,正給陳家壘好殘破的院牆,所長指揮間,有人拉拉他的衣襟,回頭時,卻是那位平時總啐他一口的老太太,正端著一碗水,表情複雜而尷尬地遞給他,所長有點受寵若驚了:“不客氣,大娘,我不太渴。”
“你……嫌我揀破爛的,碗髒啊。”老太太話更不客氣。
所長不說了,端著碗一飲而盡,然後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的那種感覺,想恭喜,卻覺得又不合時宜那種語結。
“小夥……謝……謝……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