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眉目呀,我看離走就不遠了,不管你到哪,都是我盧剛兄弟啊,有啥過不去的,支應聲,沒二話,我這一百來斤給你們使。”
這事包著很久了,到這會兒謝遠航也不隱瞞了,直道著:“盧哥,不是我們故意瞞著,而是這樁懸案有十幾年了,一直沒有眉目,我是想到大兵這兒取點經,可沒想到,他陷得比我還深。警察都這樣,心裡裝不下不平事啊。”
“十幾年都沒破案?”盧剛頭大了。
“再過三個月就十八年了,一夥人搶劫了一個儲蓄所,兩個運款員一死一傷,一個女出納被打死,上班還不到一年,搶走了一百多萬,那年幾乎是轟動全國的案子了……我調到九大隊才知道啊,九大隊沒有隊長,每一個調進來的刑警,都會從研究這例案子開始,等這個案子結了,這個隊才設隊長,因為,我們這當警察的也沒臉啊……”
謝遠航看看大兵,苦悶裡多了幾分欣慰,他絮絮道著:“這些年排查了多少人,我們記不清了,不過副隊長換了七任,都沒有拿下來,這塊心病都快成絕症了……不是誰非要爭這個位置,而是咱自己心裡過不去啊,兩死一重傷,傷的終身殘疾,毀了三個家庭啊,我聽說前幾年,女出納家裡那一對老人,一到案發日,就會在刑警隊門口燒紙……後來,不來了,您知道是為啥麼?”
“時間久了?”盧剛道。
“不,老爹過世了……不到六十就過世了,到死都沒討到一個公道啊。”謝遠航沉聲道著,他不知不覺間,眼角多了幾點溼跡。
盧剛看看大兵,肅穆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讚許,他嘆氣道著:“兵啊,要擱以前,我會說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可自打我經歷過那回走投無路我才明白,這社會雖然操蛋,可也不能缺了主持公道的人吶,說啥公道自在人心都是屁話,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公道不在,總得有人把它尋回來,這才是正道,啥也不說了,我一千個一萬個支援。”
醉話?不過聽著痛快。謝遠航和大兵齊齊端杯,直敬這位老工頭,又是幾大白灌下,大兵正要說時,老盧已經暈菜了,靠著椅子,呼呼嗬嗬打著呼嚕,嘴裡嘟囊著什麼。
“好久沒喝這麼痛快過了。”謝遠航側頭看著大兵,這傢伙喝酒從沒醉過,他好奇問著:“大兵,你們特種警察,還訓練酒量?”
“這是自然形成的,就像你們刑警,交際圈子窄,喝酒是唯一的娛樂;而且神經經常受刺激,越來越強悍,想麻醉一下感知讓自己松馳下來也越來越難,所以酒量就會越來越大。”大兵笑道,拿著瓶子,咕咚一口,喝了一小半,表情幾乎沒有變化,只是深遂的眼眸裡,折射出來的光,很複雜,是謝遠航看不懂的那種複雜。
“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幫人一直沒有停手,我明天就要去津門了,我有點擔心,我們的方式說服不了他們啊。”謝遠航道。
“不用說服,他們會追著線索來的,只有主動放手的案子,沒有追不到兇手。”
大兵道,他點上了一支菸鳧鳧而起的煙霧迷了眼睛,他手指挾走了煙,此時再看,工裝汙漬斑斑、臉上鬍子拉碴,似乎,已經不是曾經那位帥氣逼人的大兵了……
……
……
“你這家連空調都沒有,就一破電扇,比拖拉機還響,咋睡啊?”
“你們還是把我們送拘留吧。”
“哎,你別走啊,啥意思,把我們關起來啊?”
“我算看透你們了,大公雞打架,全仗嘴……管吃管住就這條件,還不如拘留所呢。”
咚……高銘把門關上了,把八喜、九貴這一對坑貨都捂到熱烘烘的房間了,支隊的招待所,頂多招待一下滯留人犯的家屬,那有那麼好的條件,不讓掏錢就不錯了,聽著兩人又嚷,高銘猛地開門,虎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