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點被打死。”張如鵬像故意一樣,憋了句。
這位總隊長更匪夷所思,對老張睥睨的表情似乎很欣賞一樣讚了個:“有種,悍兵才會驕,我不喜歡和孬兵打交道……來,南征,我們直入主題,我不管別人看你是變態,還是什麼精神分裂病,沒人敢用你,我敢用;將來沒人要你,我要。”
大兵笑了笑,附身到電子地圖上,紀震再看另一位一眼時,那位莫名地對他尊敬了,立正,敬了一個禮,紀震好奇問道:“什麼意思?剛才還很拽。”
“衝您剛才這句話,算我一個……津門市特種警察訓練基地教官張如鵬,向您致敬。”張如鵬立正道。
紀震笑了笑,撇嘴道著:“一看你就是部隊刻板教育出來的,這場子恐怕用不上你……怎麼樣?大兵,看明白了嗎?”
“嗯,差不多就這樣了,應該已經驚動了。”大兵檢視著電子地圖,若有所思道。
這是連夜制訂的計劃,摒棄了新住小區、放開了監控密佈的區域,專找老城區、舊城區、棚戶區、衚衕居住區一帶用警排查,用交叉巡邏的方式,迴圈推進。
效果,這位總隊長並不滿意,直道著:“目前為止什麼也沒有發現,總隊能抽調的警力全部用上了,還調配了部分派出所、分局民警,動靜可是夠大了,這樣的用警方式,我們支援不了多久。”
維護治安,處理事務、預防突發,警力肯定是不可能這樣集中長時間使用的,總不能因為一案一人,把中州全部的警力都布上來。
“能支援多久?”大兵問。
“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紀震道。
“差不多了,偵破同時推進……既然知道是誰,那對應的防控措施就應該好找了。”大兵道。
“對,據九隊前期排查瞭解,他左眼是顆假眼珠子,這種義眼需要浸在特製的溶液裡,而且要定期複查,否則會影響到面部肌肉和骨骼,據眼科專家介紹,這種傷還需要滴皮質類固醇眼藥水,各隊抽調的刑警和民警,已經順著這條線索咬上去了。”紀震道。
對方同樣有防範,這種不用身份證、不用銀行卡、甚至連手機都不實名的邊緣人,資訊研判對他們是無效的,但疾病不會隱藏,不管他用什麼身份,都得到醫院或者藥房,去找這種藥。
“這就對了,顯出原形,就無所遁形了。”大兵若有所思道,對於電子佈防示意,似乎失去興趣了,就像又走神了。
車疾馳著回返,等了許久都不見枯坐的大兵出聲,紀震問著:“你確定,他會在中州?”
“嘖,總隊長,你都不相信我們,叫我們來幹嘛?”張如鵬嗆了一句,紀震咧嘴,尷尬了,他解釋道著:“不是不相信你們,實在這個判斷太過大膽。”
“和大膽沒有關係,他只能在這兒。”大兵道,他看了眼老張,很平靜地解釋著:“就像你看他,離了兵營恐怕連謀生本事都沒有,如果他生性淡泊隱居山林,那就不會有後來的案子了;如果他驚慌失措,疲於奔命,那就不會拖到現在了,應該早露馬腳了;出身、履歷、傷殘已經把他限制在一個小圈子裡了,而且他的心態,同樣把自己限制在一個小小的圈子……那個圈子叫,市井。”大兵道。
“他的心態,限制自己?”紀震不解道。
“對,您可能把他看做兩個人,第一個是他的真身,一個父母離異、父親又吸毒死亡、早早輟學的、不得不出來打工的底層人,這樣的人會選擇,和能選擇的地方,自然是他最熟悉的地方;第二個人是他的化身,所有的暴戾、憤怒、不滿都在這個人身上,他嗜血、他變態、他要透過一次又一次的作案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也才能讓他真身安於現狀,那是一種存在的方式,而化身,是他得到存在感和成就感的方式。”大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