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一手製造蟲災的蟲後艾琳娜嗎？你啥時候這麼熱愛主位面了？讓我大吃一驚呢！”
聽完璇璣的報告，戴琳笑著對艾琳娜說。
沒想到這原本是輕鬆調侃的話，卻換來了艾琳娜一臉的嚴肅：“戴琳，你對魔界的可怕一無所知！”
不待戴琳回應，艾琳娜問道：“戴琳，在深淵之井裡，你可見過植物？”
戴琳一怔。
的確沒有。
關於深淵之井只有蘑菇, 沒有植物一事，戴琳的確觀察到過這個現象，並且還吐槽過。
戴琳當時只是認為深淵之井是黃金之樹死後所變，裡面充滿了死亡能量，因此不適宜植物的生長。但仔細想的話，為什麼深淵之井中明明充滿了死亡能量, 卻有各種魔能生命生存呢？
動物能生存，蘑菇（真菌）能生存，有什麼道理植物不能生存？
見戴琳露出思考的神色, 艾琳娜問他：“你經常下海，見過海底的鯨屍生物群落嗎？我見過一個巨大無比的鯨魚在死後沉落在海底，很快，那裡就成為了一個深海的生命綠洲。各種各樣的生物都會聚集在鯨魚的屍體之上，它們靠著鯨屍生存。那是一場生命的頂級狂歡。”
戴琳點頭。這種現象叫作“鯨落”，不僅這個世上有，他的前世也存在。一座鯨的屍體可以供養一套以分解者為主的迴圈系統長達百年。
“按自然法術的基礎法理來說，沒有植物就沒有生命存在的物質基礎。它是怎麼能養活這麼多深淵魔物，存在長達十萬年的呢？那是因為深淵之井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鯨屍生物群落。它的存在靠的只有兩樣東西：黃金之樹的殘骸，和惡魔之亂中被上層精靈們封印的東西。可以預想，一旦這些可以稱之為生命基礎的東西被層層消化得一乾二淨之時，便是深淵之井寂滅之日——它的未來肉眼可見，無論它有沒有時間屬性。”
戴琳不語。艾琳娜的觀察的確是他也曾一閃而過的念頭。
——這難道就是艾琳娜不願意回深淵之井的原因？
然而，艾琳娜接下來的話更加驚悚了：
“你在深淵之井裡連一棵植物也找不到。事實上，我在深淵之井與井外世界都嘗試著種過植物。我發現深淵之井內，根本種不活任何一種植物, 暴露在魔能之中的植物最終全部會死，最多隻是活的時間長短問題。而在井外世界的白天, 有一些植物，尤其是蕨類植物是可以存活的。我甚至用自然法術催生，讓植物連續繁殖了數代。所以說，黃金之樹死後的亡靈毒素，早已經失去了活力。理論上來說，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裡世界裡定會重新開滿鮮花。”
“但是，當夜幕降臨，蘑菇林噴出它的魔能之後，所有植物會全部死亡。我在深淵之井研究了數千年，只養活過一種植物，那種植物是在接觸魔能後發生了極端變異，從一棵藤蔓植物突變成了一棵喪失了自養型功能，完全靠吃其他生物為食的魔藤——對，那就是你曾經收取的【吸血藤】。它必須要養在其他的樹上，而且時不時放出來吸一點魔能才能生存下來。”
“發現這一點後我腦子裡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於是我問切西婭，在惡魔之亂來臨之前, 深淵之井裡有沒有植物的存在？你猜切西婭跟我說什麼？她說, 曾經有過很短的一段時間，深淵之井裡出現了一些低階的苔蘚植物。但很快，源源不斷的，被魔能汙染的物品被從主位面丟棄到這裡來，不知何時，所有的綠色植物便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數以千計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動物，以及適應了魔能的真菌。”
說到這裡的時候，其他法系的姐妹們還有些不太能理解。但戴琳、橙月、璇璣和貝蒂已經隱隱猜到了艾琳娜將要說出的結論，開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的。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