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突然出現,給你一子彈。”
桑覺知道霍延己不會這麼做,他只會以誹謗軍人的罪名把人壓入大牢。
他不喜歡這些人。
笑得最猖狂的男人扶著柱子,腰間的鑰匙隨著他的大笑而擺動,發出砰磁砰磁的聲音。
桑覺盯著他,指尖突然慢慢透明化,漸變了透綠色的網狀綠菌,就像黏菌與人體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它們慢慢連成線,穿過人群,順著男人寬鬆的牛仔褲爬上去,“咔噠”一聲,男人腰上的鑰匙瞬間掉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男人下意識回了頭,移動的腳卻剛好把鑰匙踢進了旁邊的小型下水溝。
“草!我的鑰匙!!”
桑覺呆了呆,他回過神來,快速地收回菌網。
旁邊的軌車響起了到站的廣播,他擠進人群刷卡上車。
剛剛的男人正趴在站牌旁的地上,試圖撈回鑰匙,可他手腕太粗,根本伸不進去下水溝的鐵蓋,怎麼都差一點。
壯碩的臉側壓在地上,擠到變形,剛好看見軌車啟動、坐在第一排目視他的桑覺。
他立刻明白:“是你搞得鬼!!”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直覺告訴自己就是這個小東西!
他想撐起身體去追卻已經來不及了,軌車帶著桑覺逐漸遠去。
桑覺看著自己恢復如初的手——他好像能隨意轉換綠菌的基因序列了。
就像他變成惡龍那樣,可以全部轉換,也可以只轉換一部分。
剛剛聽見那些人哈哈大笑,就想教訓一下他們,根本還沒經過思考,身體就先大腦一步做出了下意識反應。
桑覺偷偷又試了一下。
陽光照進軌車,食指化成的黏菌爬在左手上,在陽光下變成近乎透明。癢癢的,有點好玩。
桑覺低著頭,睫毛被陽光鍍成了金色。
如果在母星,他現在應該會高興地去找博士,告訴她:“我有一個大發現!”
可他現在在遙遠的星球,沒有人可以與他分享這一刻的小驚喜。
就連霍延己也不可以。
在這顆星球上,他是孤獨的。
車停下了。
桑覺隨著人群下車,遠遠看見了遺物管理處。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和幾百年都會把遺產留給家人子女不同,如今大家都是留給朋友、鄰居,甚至像老卡爾一樣,把遺產留給一個只認識幾天的人。
這裡的氣氛相對肅穆些,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或沉默,或面無表情,或剛接到遺物招領的通知,不敢相信朋友死去而對工作人員大吼大叫。
或許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
只是桑覺最孤獨。
如果有一天他摘下晶片,離開007,他都聽不懂這裡的人在說什麼。
工作人員頭也不抬道:“身份卡。”
桑覺遞了過去,等了一會兒,對方告訴他:“你朋友留給你的東西比較多,在倉庫那邊。”
“左轉往右,盡頭排隊找倉庫管理員,他會帶你去的。”
工作人員遞給他一個手牌:“你最好帶一個有貨箱的推車。”
桑覺道:“謝謝你。”
他不知道哪裡有推車,只好先看看老卡爾都給他留了些什麼。
倉庫這邊的人很少,很多人一輩子也就三四十年的時間,就算死去,也留不下多少遺物。
只是碰巧,老卡爾是個珍酒收藏愛好者。
倉庫管理員帶他來到4號倉庫前:“這裡面都是你的,都是易碎的酒水,你怎麼沒帶推車?”
倉庫不大,約莫能塞進去三四個成年人。
此刻老卡爾的酒水將這裡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