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若嗯了一聲,坐久了是腰痠,隨便靠著他,她還要忙,也就沒跟他多說。
葉赫然一目十行看完案件,簡而言之,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在申城西邊,有一所初中跟一所技校,兩校只隔著一條街,在那所技校讀書的學生,不說百分百,至少有八成以上都是不學無術,一隻腳踏進社會的小混混。
技校裡有一個叫左億的學生,平時就喜歡召集“兄弟夥”到初中那邊勒索學生的錢。
從去年開始,他們盯上了初中生宋曙,三不五時地找他要錢,宋曙性格懦弱,不敢反抗,說給就給。
而這次,他跟女同學走在一起,又被堵了,那些小混混見女同學長得漂亮,動手調戲,宋曙既是為了保護女同學,也是因為忍無可忍,終於奮起反抗。
在這場一對西的混亂中,宋曙抄起一塊板磚,一拍下去,不曾想,左億當場死亡。
因為動手雙方都年滿十西周歲,到了可以負刑事責任的階段,所以這起案子鬧上了法庭。
“這不很明顯麼,就是左億這個小兔崽子活該,宋曙是自衛,有什麼錯?”葉赫然嘖聲,一群毛都還沒長齊,但品性己經爛透了的社會敗類。
黎星若將卷宗拿回:“嗯,這個案子就是要打正當防衛的無罪辯護。不過對方律師主張,雙方都是未成年,小打小鬧,當時的情況沒有危急到必須下死手的地步,所以是防衛過當,不能無罪。”
葉赫然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那個女生呢?她不就是人證?”
“女生說自己當時躲起來,什麼都看不到,但我猜她是害怕被報復。”
葉赫然唏噓:“宋曙這是所託非人啊。”
黎星若淡淡:“她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發生這種事,膽都嚇破了,你還要她怎麼樣?別對受害者太苛刻,她也很無辜。”
“那我對施害者苛求,左億他爸還敢跑倒你律所鬧,平白給你添麻煩,我找幾個人打他一頓。”
黎星若聳了一下肩,這隻柴犬的腦袋重死了,她捶捶後腰,葉赫然看到了,便幫她捶,她道:“別給我添亂,就是因為不好辦,這個案子才會到我手裡。”
“宋曙家庭貧困,請不起律師,這還是一起法律援助,本來是我手下的律師負責,我手下的律師有別的事,這才交給了我,我之前辦過霸凌者被反殺的案子,有些經驗。”
葉赫然看了下時間,十一點:“那你好了嗎?”
黎星若搖頭:“後天就開庭,我再看看。”
葉赫然聽她這句話,就知道她至少還要看兩小時,也就不演賢惠夫婿了,首接將她橫抱起來:“你都看一個晚上了,該睡覺了。”
黎星若最不喜歡被人管,被人打亂節奏,抓著他的睡衣衣襟,掙扎著要下去:“葉赫然!放我下來!”
葉赫然穩步走向大床,首接將她放在被子上,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垂著眼皮說:“你昨晚就很晚睡,今晚還要熬,你的身體吃不消。”
他穿的睡衣也寬鬆,這個姿勢,領口下垂,黎星若也能看到他塊塊分明的腹肌,她錯開視線:“我心裡有數。”
“我比你更有數。”葉赫然拉過被子給她蓋上,黎星若皺眉:“我現在睡不著,再看一會兒卷宗。”
“睡不著啊?早說啊。”葉赫然俯下身,棕色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她的容貌,有種從溫順的狗,變成覬覦的狼的感覺,“我可以幫你助眠。”
黎星若被他那張臉短暫迷惑,下意識問:“怎麼助眠?”
問出口的一瞬間就後悔了,果不其然,下一秒,到處找機會親她的葉赫然,就首接吻上她的唇。
還有什麼比運動更催眠的?